我已经在田东生活网潜水了一年多。主要原因是自觉江郎才尽,肚子里已无油水,怕勉强罗织的废话令人生厌;其次是离家日久,对田东的事日渐生疏怕言非其所而惹来板砖,徒生烦恼。但昨天偶尔在生活网的《田东美食》板块看了《我眼中的田东食事》一文,颇为田东人《也为我》鸣不平。我想,田东的食事怎么会是这样呢?田东人真的是这样的吗?
为了试图还原一些真实,我便又拿起挂了一年多的笔,试试看还能否写得出有些料头的文字,为《老百姓说田东》增加些新篇章。
田东白话把那些会买、会做、嘴刁的人称为“识食”。在我所接触交往过的田东人中,无论城里人、乡下人,都有许多是此类人。田东人聪明、勤快、直爽、够友、好饮,这些都是我们可以自豪的本色。但“识食”我也觉得是很高尚的生活情趣。平马话调侃个别食不知其味的人是“牛嚼牡丹”,就是认同了“识食”的档次。
田东人的“识食”来源过于久远纷繁,虽难于探讨,但现实生活中的“识食”表现,却数不胜数,比比皆是。
许多网友对田东的小吃如数家珍,念念不忘。比如:白卷底,就有上高圩看守所对面的,下底街三牙桥过去的;凉茶铺的干捞粉;旧址平马派出所对面的“老娘”酸荀面“;下底街工行对面的”赖苏“云吞面、酸辣面;上圩下街都有的”作登鸡肉粉“;大炮满的”鸭肉粉、牛杂粉“;上高圩”来苏“的狗肉粉和“阿波”的生榨米粉;中山市场“秀姨”的灌猪肠、九层糕;新洲电厂的“炒田螺“,夜市宵夜摊的”炒粉虫“;”任记“家族的牛杂;”了新“的烧鸭;”二幼“的月饼;在广西甚至广东的一些地方都稍有名气的“田东猪油米花”等等,这些品牌,如果不是“识食”的田东人长期的热捧,再加上老板们的会做,是铁定无法在残酷的市场竞争中立起来的。
除了对传统小吃的留恋,田东人对外来饮食也都很宽容,于是就有了为数不少的“桂林米粉”,有的还卖出了名;还有了“庆平市场”旁的辛东“螺蛳粉”。我曾在平马派出所旧址对面一家新开张的、桂北人来开的螺蛳粉店吃过一碗,我虽然认同这是正宗的螺蛳粉,但即使不另加辣椒,汤也太辣,价虽不低,但无片肉,只有几片炸过的腐竹,只勉强吃了两口,就撂碗落荒而逃。这家店一个多月就关门了。但辛东的螺蛳粉,是改良过的且很成功,带有螺蛳清香的汤、还有黄花菜、木耳、碎肉,或是烧肠、叉烧、牛腩,软滑而稍有劲道的园粉,是很容易吃上瘾的。如果不“识做”,他能如此无师自通地做出一碗令“识食”的田东人“早上去排队吃吗?
乡下又如何呢?七十年代,我下乡到林逢东养,住过7个月。至今还记得,东家因物质匮乏,自觉招待不周而心生愧疚,夜里设法捕来田鼠,宰杀干净后热锅下油,腌好姜酒盐的鼠块下锅小炒,临出锅时再下点五香粉,顿时满屋生香,勾出我肚里的许多馋虫;还记得七月十四时,东家自家养的鸭子,白斩,用鸭血勾兑的鸭酱,酸中带甜,鸭肉鸭酱,真是绝配。至今仍是油城路“七里香农家美食馆“的招牌菜;我还记得,农历三月三一早天未亮,东家就把一碗自做的热腾腾的五色糯米饭,捧到我的床前。在其他乡下,我还吃过:朔良、义圩的白切香猪、作登波圩的香煎鹭鸶鱼、作登那拉的腊肉焖黄豆,生羊血、生猪血。在那些贫困的岁月里,乡人们仍能做出这些至今我一回想就流口水的美味。因此我觉得,乡下的田东人,也是识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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