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声明一下,我不是卖螺蛳粉的,不是在这里打广告,我要说的是我打记事起对螺蛳粉的一些印象。

       我们人类从什么时候开始吃螺蛳的?恐怕谁也说不清,据说柳州白莲洞发掘出古人类遗址,即“柳江人”,遗址处就发现大量的螺蛳壳,由此推测当时的“柳江人”已有食用螺蛳的历史。几万年前的古人类估计和野人差不多吧,不知他们当时是怎么吃的,是生吃呢?还是弄熟了吃?如果有火的话,想象我们的祖先捡了田螺回来,在山洞口处燃起篝火,把那些肥大的田螺放到火堆里,或烧或烤,熟了用竹签挑出螺肉吃,一口一个,满嘴留汁,那味道定是鲜美无比的。啊,扯远了。

        我印象中很小的时候就吃过田螺了。上世纪1960年代末70年代初,那时我们农村的学校是有农忙假的,一般放一个星期,春学期是在春耕头苗插田的时候放假,捡田螺也是在这个季节,这个季节的田螺肥嫩,个大肉厚,味道鲜美,是吃田螺的最佳季节。放假了我们这些半大不小的熊孩子也帮不上忙,白天上山掏鸟窝下河抓鱼捞虾,到了傍晚太阳刚下山,就三五成群相约着去捡田螺。这时田螺从泥里钻出来,伸出一对触角,慢慢地在田里爬行,我们高高挽起裤脚,手里提个竹篓,在田里搜索,见到田螺一抓一个稳,每天能捡到三、四斤。当天捡回的田螺一般不吃,要放盆里养两、三天,每天换一两次水,目的是让田螺尽快把肚子里的泥巴吐干净,吃起来才清爽,否则会有一股泥腥味。

        有时捡得多了,要用几个盆分开来养,一溜摆在院子里,那些田螺扒在盆边,伸出触角,悠哉游哉,也不知在想什么,完全不知道即将成为人类口中的美食。插完田了就不去捡田螺了,田里刚插的秧苗是不能进去乱踩的。

        一天晚饭后,母亲看着养在盆里的田螺,说明天磨点米粉吃吧。那时候奶奶的身子还硬朗,当晚就把米泡上了,第二天早上起来大人们都出工了,我和奶奶开始磨米浆。我们家有一台石磨,一人推磨,一人往磨里添加米,推磨可是个力气活,我勉强能推得动,和奶奶轮流着推,一老一少,一个推着逝去的岁月,一个推着未来的希望……,想着马上就能吃到了美味的米粉,似乎推起磨来也没那么累了。下午,奶奶开始蒸米粉,我则把田螺拿到村前的水库去搓洗,把田螺外壳的泥巴和青苔搓干净,再用一把旧菜刀把田螺尖尖的尾巴砍掉,这样的目的一是煮的时候进味,二是吃的时候容易把螺肉嗦出来。田螺较多,就分出一半炖汤,一半干炒,放点姜、蒜、干辣椒,吃的时候就用炖好的田螺汤烫粉,浇一勺炒螺的汤汁,这就是我吃过的最早的田螺粉了,吃饱了粉,一家人围着桌子嗦田螺,原汁原味,绝对环保绿色食品!这样吃田螺粉不单是我们一家,村里家家户户都知道这种吃法,只是有些人嫌麻烦,懒得磨粉罢了。在那个缺衣少食的年月,人们一年也没能吃上几次肉,有田螺肉吃也算是开荤了,再说春插累了十天半个月,完了吃一顿稍好点的也是犒劳一下自己吧。

       后来国家改革开放,大力发展经济,城里大街小巷冒出许多商铺,大概是1980年代中期吧,有精明的商家便把螺蛳粉做到了市场上,经过几十年不断的改进,添加了酸笋、酸豆角、腐竹、木耳、黄花菜等配菜,熬的汤也是猪筒骨汤,味道更鲜美,还有炸蛋、卤蛋、香肠、鸭脚等任由选用,以迎合更多食客的口味,这个小吃慢慢地得到了大众的认可,再经过政府的引导、推持,现如今柳州螺蛳粉已发展成了一个产业,长驱直入全国,迈向国际。据报道,2022年柳州螺蛳粉全产业链销售收入超过600亿元,其中袋装螺蛳粉占181.75亿元,实现出口8300万元。

     从当年我吃过的最早记忆的田螺粉到现在网红食品,几十年走来,这就是柳州螺蛳粉的前世今生吧!我当然为家乡的传统食品做大做强,走向全国感到骄傲,但是我却实实在在的再也吃不到小时候吃过的田螺粉的味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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