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土地上那脆弱的缘分

原创文学 路修远 - 4天前 阅读:237 回复: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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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一年一度的清明节,再次踏上故土那片沉甸甸的土地,傍着西下的夕

阳,一个人站在一芽码头,望着右江河水在幽谧地流淌着。岁月仿佛是一首深隧静秘的诗篇,普写着尘世中多少悲欢离合,每年回到故里,总会有故乡的友仔陪我在江边散散步,在码头看渡船岸泊,闲扯着故土那些家长里短的故事,有时也去探讨知青作家梁晓声的伤痕文学作品。可今年我是如此的孤单和落莫,而那份难忘的缘分情愫,让我渡过了多少薄凉和沧桑。

             

             当繁星点点洒在江面上,独自游走于黑暗中,思绪如波涛翻涌着,过往的岁月,特别在田东林驮那片贫脊的黑土地上,让我遇见并结识到很多和我一样,混迹于“知识青年”大军中的插友。遇到了就是天注定,也就是我生命中的一种缘分。听着江水拍打着岁月的岸泊,仿佛又听到从那低矮的茅草“知青公寓”里传出的口琴声,二胡声,还有喧嚣的私意声,尽管 音乐的旋律有些扰郁,似呼都在诉说着内心的悲与叹,清贫和苦楚。缘分让我们共同守护着灵魂深处的本真。一挥手,五十六年过去了,目今,我生命中的那份缘分,在右江岸泊上,独自守着自己的那份孤单。

         

            缘分,在生命中的长河中,只是一闪而过的产物,在那片贫脊的黑土地,各种形式的缘分,流淌的都是同样的生命血液。人生就如一列开往西天的绿皮火车,每到一个站台,总会有人下车,离开了我,虽然说有些不舍和伤感,缘分尽了,那就散了,生活并非是千篇一律的刻板模快,有时也充满着期待与惊喜。元月份,我受邀回故乡参加五十六周年插友聚会活动,这是我第一次,也许也是最后一次参加这样的活动。在风驰电掣的动车上,我曾想,如何在回忆的层叠里,在故土插友人渐行渐远,各安天命的天涯中,赌上我这把老骨头,去寻觅那份久违和仅剩下的缘分,用心去珍惜,捕捉,可能是最后人生之中不可得的擦肩而过的眼神。让我的笔尖轻易地触碰到理想缘分的大海星辰。然而,我错了。回望来路,这本该是一场激情澎湃,和缘分有个约会的盛会,而令我惊叹的是,在列列的寒风中来了区区十几个插友。有故土的插友说,在南宁那头还有一个会场,但人数也不多,还有几个由家属搀扶来的呢,五十五周年已经是这种局面了,也说不清谁主谁次。哦,我终于明白,雨懂得了云的沉重,所以才义无反顾地往下飘泼。故土田东平马牛行那颗标志性的大叶榕,见证并倾诉着插友人内心风暴的呼唤。五十六年前,浩浩荡荡的一百多号人的我们,从树底下走过,奔赴到林驮那片贫脊的黑土地。开啟了一场不同寻常的人生苦旅。看着那飘散满地的大叶榕叶,随便捡拾一张,棒在手心,看那清淅的脉络,似呼每一张都记录着插友人的人生轨迹。片片都有着各自的人生故事,牛行那颗大叶榕树,在我心里就是知青人的根,而林驮那片黑土地便是知青人的魂,六纽水库那高高的坝首,是我们知青人用血水和汗水,还有泪水汇流集成友情和缘分的港湾。这是一份非常沉重的缘分,它有着一层迷一样的文化底蕴。那能本末倒置,舍近求远呢?看那些飘散满地大叶榕叶,总会有一片刺痛你的眼眸,它不仅暗淡了深秋,同时也淡白了缘分。

     

            人生本身就是一份不断相遇和分别的过程,缘分尽了,就散了,分崩离析是历史的必然,谁也无可奈何,因为谁也不是谁的永恒,尽管还有人去努力去守望着。尽管人生中的缘分有着偶然的因素,很大程度取决于投缘和三观的苟同。而彼此的三观会随着时代环境的变化而变化,何况世界上已涌入了新的风景,比如Al。何谓三观,我比较认可的是,世界观一认清一现实,人生观一认清自己,价值观一认清别人。当年那种同是天涯沦落人,惺惺相惜,一起日从家里出,月在家中挂的那种劳作结下的深沉,纯结清澈的插友缘,在岁月的洪流里,已走向不同的方位。它只能成就了撩拨回忆的梦幻。人生又如一片落叶,划碎了眷恋,黑土地上的一场转身,就让思念漫过流年。又有谁能抵挡得住命运的脚步,去年还在故里小聚,谁知今年却成了最后的晚餐,明白与荒唐到了无法解释,就放手吧。


         孑然一身的我,慢步于右江河畔,孤独并非可怕,看着故土那星点星点的万家灯火,闻着来自于故土的吹烟,有一束微光,有一丝烟雨,我的笔下就有了灵感,就会勾勒出一方天地,与星月江河谈心底的念想,与草木话从容。那些脆弱的缘分,只是我们心灵深处的过客,在时光的淬炼中,沉入到右江河底,沉淀成了永恒。因为我无法左右命运齿轮的走向,而只能承受失去遗憾的降临,更无意也无力去打捞沉在江底下的那份缘分,那只是平凡不过的一场人生画卷,但不会遗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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