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东的米粉店,现在有上圩下街之分.解放前公路运输不畅,货运主要靠水路,所以那时的大商家,一般都在中山街以下那一片,那一带的居民,接触老板多了,耳濡目染,近朱者赤,口味日渐刁钻.那时有句俗话,说下底街老板多,上高圩伕佬多,下底街的人,嘴刁,但会做好菜的人也多.时过景迁,由于货运逐年转为公路,下底街到今天已衰败了,以低收入的人群为主..所以,现在下街,卖得稍贵得早餐店,是做不下去的.我认识的一个老板,盘下五金公司的一个门面,在果菜公司对面,两开间,后进又长,他要开个面馆,并对我说要开成田东街一流的面馆.装修很好,招牌也很大,可就是价格定位有问题.叉烧面2.5元一碗,开张后也有一些食客,可只是早上那一段,鸡屎一阵热,来一些从上面圩下来的客,下底街的客很少.11点以后就门可罗雀,没多久就歇业了.
但下街也有粉摊开得好的,如中山市场对面春妹那个摊, 春妹自己对她的友女说过,她一个月纯利可达6000元.这是可信的.她这店的味道很一般,但靠便宜,量大揽客,我吃过她那1.5元一碗的煮粉,猪肝瘦肉挺多,粉也多,吃她这碗粉到中午还不想吃饭.她就靠这很原始的招数做大.这其实很简单,但很多老板就学不了,总想一口就吃饱,结果饿着自己.
上圩现在老板多,公务员也多,所以好的粉店开在那就对了.比如来苏的烧鸭粉,狗肉粉,都是3元一碗,有的加肉到5元一碗,还拉伙结队去吃,还以抢着买单为乐事.榕树脚那摊粉,还有公安局对面的鸡肉粉,生意都好得很,一般早上7-9点,都要排队等.光从吃米粉这件小小事,上下贫富不均可见一斑.
我是把吃早餐作为一件乐事来看的,所以每早都骑个摩托到处转,只要有朋友介绍,哪个店如何好,第二天我就会去报到.在吃的过程中,也慢慢会发现一些赏心乐事.田东有不少酒鬼,早上一碗粉能喝半斤以上土矛台,更有甚者,我好多次看到两人一碗粉,也一样喝得不亦乐乎.他们喝多了,故事也就多了.邮局有个退修老者,一口百色话,每次喝到兴奋,都要说他在田东搞土改时枪毙过人.邮局还有个退休的,姓罗,百谷村人,一般他是早上8.30以后才到场,我问过他为何那么迟,他说这是第二餐啦,早上5点以前在家吃旧菜已喝过一餐,他也是每天一碗粉,半斤酒.就象文革那时的天天读,不可或缺.此公荤话连篇没有一句是正经话,而且少有重复.是个老咸湿.壮话说,老不死就变妖,套他头上最好.他原是鸡胸那粉摊的常客,可能是对老板娘荤话太过,反脸了,再也不去了.现又改去春妹那摊.此外我还见过吃粉喝酒够了在粉店现场引吭高歌,唱粤剧的.还有中山二路的倫哥,每次都是二人喝,俩人一碗粉,一斤酒,那伴好象是他徒弟,每次喝酒都在小声交流做五葬的经验.
粉店虽小,但象一滴水也能反映太阳的光,当官的,当老板的,或是其他市井小民,都有机会在那碰面,慢慢观察,就会碰到许多趣事.
且待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