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吴与小吴父子俩为了生计,便来到南方大城市务工。
刚到贵地便看见高楼林立,整洁的街道串着新颖亮丽的商铺而过。街上偶有豪车经过,街上酒店与旅社的霓虹,在夜间闪烁着耀眼夺目的光芒,看着富丽堂皇的城市,心中低沉与压抑由然而生。他们面容疲惫的怯懦的拖着沉重的脚步,来到一家旅馆。
“开一间房双人房。”
宾馆的服务员斜瞄了一眼老吴,话语冷漠的说道:“300块。”
老吴愣住了,他搜了搜还算整洁的裤兜,将揉成一坨的零钱慢慢的理得整齐,又点了点了就差了一点点。他露出真诚的笑容央求的说:“能少一点吗,少十块钱可以吗?”
服务员看了一下衣裳褴褛的老吴,过时的衣裳不知是在哪里找来的显然是八,九十年代的老件,衣服老了是过时,物件老了是古董。
服务员昂着头,不屑一顾的说,“没的少,你凑会够了再来住吧。”老吴和小吴沮丧的离开了宾馆,当他们走出宾馆,小吴只觉得街上寒风阵阵的。街上行人都身着t衅,与这恶劣的环境格格不入的,而现在正是五伏天,他们的穿着与环境是相宜的,反而是自己受到了冷遇才有这样的感受吧。
老吴没有多想,他安慰儿子说:“我们去车站躺一宿吧,明天去找工作,自然就会好转的,哎这个老乡也是的,叫我们出来,等到了吧人影都没有了,真是世态炎凉呀。”
小吴了情不愿的尾随着父亲,回想去年大概也和今天的情景差不多吧。当时正值毕业季,同学聚会老头同样将揉成一团的钱零钞当着他同学给他,当时同学的表情也是和现在一样一样的令他现在还心有余悸。
小吴面色通红,在人群中垂着头,一副羞怯难当的模样。他时而瞟向川流的人群,又一脸自卑的低下,仿佛时刻在注意有谁掉钱地上一样。街上的霓虹闪烁着耀眼的光芒,老吴拍了拍儿子的肩,“不要这么沮丧,一切会好起来的。”
“你看这座城市多美啊,你看它多大,总有我们用武之地,年轻小伙子机会多得是。”
老吴看起来老土,他却有一颗年青的心。他头上的白发已经长到了鬓角,脸上的皱纹延伸到腮间。一缕白色的落腮胡子,如被切割的鱼干,突出的骨刺一般硬而厚实。炯炯有神的眼睛,落在眉宇下方折绉的眼皮里。他衣衫整洁,过时的衣着显出没见过什么世面的样子。厚重的蛇皮编织包挎在肩上,他挺着胸膛,一股自信满满的模样。
他将行李推到椅空里,静静地躺在儿子的身旁。他闭目而不敢深睡,“因为他荷包里的二百多块钱是他仅有的家当了,如果被盗,明天吃喝就没有着落了。期间总有人从他身旁经过,他总会惊醒,摸摸荷包发现钱还在,又安心的闭上眼睛。最后索性将手放进钱包,这样才放心的眯眼。
车站里的人已经寥寥无几,候车厅里的安检老头,抄着安检棒朝候车大厅喊到,“最后一班XX去XX的车就要发车了,请大家抓紧时间,马上也要关闭候车厅了。”
老吴顷刻间睡意全无,这时旁边的儿子也从梦中惊醒。两人无措在候车厅呆望着,候车厅的安检老头继续操着安检棒,喊道:“最后一班xx到xx就要开车了,请大家抓紧时间,之后候车厅就要关闭。”
温馨的提醒宛如一记重拳,重重的打在老吴与小吴的胸口一样,他们感觉心口像被冻结似的,仿佛这个世界从来就不曾有过温情。老吴茫然了,看着身旁已经被石化的儿子,也找不出安慰他的理由。
这时小吴似乎从沉痛的打击中醒悟过来,“再差还要比睡大街差的吗?”他从椅子下拎出他的双肩包,背在背上又拨了拨流海,露出帅气的面容,吸了口气,挺直了腰干斗志昂扬的走出候车厅。老吴被儿子行为给惊呆了,他从未见过儿子有这么爷们的时候。正当老吴准备尾随着儿子走出候车厅时,却被一个中年男子叫住,“老乡,你们是不是要找地方住呀!”老吴没有搭理男子,因为车站骗子挺多的缘故。男子却是穷追不舍,“我是慈善机构的人员,专门帮助需要帮助的人,你看这是钥匙。
老吴回过头,一位富态的男子窜入眼帘。男子穿着一身黑色的正装,红色的领带贴在白色的衬衫上格外得显眼,宛如一颗赤诚的心在胸前赤热的跳动着。他面色白如奶色,一幅黑色的墨镜架在眼前,却难以阻挡他眼眸中透出的友善。他微笑着,褶皱在肌瘦的脸颊上蠕动。“也许有钱人压力大,都养不好吧!”老吴心想“钥匙接着吧,我总是这样伸着胳膊挺累的。”男子一脸痛苦的表情说
“爸,你看他手里的钱包是lv。”
“小伙子你喜欢吗,喜欢就给你了。”男子豪爽的说
“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吴小志。”
“哎呀,好名字,无小志就是有大志,这个名字真好,一眼就看出你是做大事的人,从气质上就能看出来。”
陌生男子的几句夸赞,令小吴喜上眉梢,他心里乐开了花,久违的笑容静悄悄挂上他的脸庞。
老吴从男子的谈吐之间,便深深的喜欢上了这位年轻人。天上掉了这么大一个馅饼,是陷阱呢还是真是好事呢,老吴没有过多的考虑,他只知道今天需要一个住处,调整和休憩以缓解疲劳。
随着最后一个旅客走出候车厅,车站里的安检老头便关上了电动的卷帘门。
电动卷帘门缓缓的落下,现在唯一的希望就只有莫生男子手里的那串冷冰冰的钥匙,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烁着希望的光芒。男子将钥匙塞到老吴手里,冰凉的钥匙像一团热火炙烤着老吴父子俩的心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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