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田东老顽童 于 2010-8-22 22:02 编辑
批发街的商户,大约可分为两类,其一是专做农村生意,其二是做县城范围,也就是专对平马镇的零售店、小超市、酒家、大排档、单位团购等生意。
一般来说,做城里生意的批发店,平时需保持15—20万元的库存。此外,赊欠在外的货款,平均为8—10万元左右。催讨欠账,就成了批发老板的日常功课,并因此生出许多烦恼,但事隔多年之后,回忆起来,也感觉有一些趣事。
“讨账难”已成了批发街老板们的共识,比之黄世仁,并无差别,只是我们没抢过“喜儿”而已。但一些迫不得已的“恶讨”手法,却也很犀利。
酒家的账是最难收的,但客观地说,酒家也有自己的难处。做酒家,主要赚的是阿“公”的钱,吃客们往往除了嫖资现付,酒菜款大多是“签单”。酒家老板手攥一大摞签单,也是愁容满面、有苦难言。但路归路、桥归桥,我们就只能讨到“酒家”头上。
曾经雇一拖拉机,拉了20多位“埃哥”直奔欠账的酒家。进门就在大厅要二桌,酒菜任他们点,但“小姐”各人自理。之后签单拍屁股走人,留下一句话:“如果再不还款,我就一直带他们来吃完为止!”此法颇能震慑,他们丢不起这人。过后这些“埃哥”见我时,还会笑咪咪地问:“老板,什么时后再去酒家?”
也曾经朋友介绍,找过据说是“平马”头号烂仔,委托其代收欠账,并有约定的分成。当晚他就到这家吃喝,之后打我的招牌,分文不付还砸了店,店主因理亏在先只能忍气吞声。
这种“恶讨”只能是对那些企图赖账又无背景的外地店主偶尔为之。
另外还可以“巧讨”:有两家名头很大的宾馆,也是欠账大户。而且常开空头支票,有效期内天天跑银行分文未得。后来利用在这些宾馆办喜宴,又跟我订购了酒水的客户商定,许与一些抽水请他配合。在他们喜宴后结账时,我大概慢他5分钟到财务室。当取出结账款时,我就接过手,同时拿出宾馆的欠单。此法每试必爽,当然这也是“狗叼嘿一棍过”,以后也真的不敢做这类客户的生意了。
讨账有时也会遇到诱惑。有个女客半老徐娘,有很多男人但没有老公。欠了6000多元3年未还,正经生意也不做了,神出鬼没难觅踪影。她住城郊,我找了她家对面的小零售店,只要见她回家,马上给我电话,一次报酬10元。此招很灵,逮住了几次。之后第一次还了3000元,夜里9点送到我家,之后以没车为由要我送她回家。送的路上她在摩托后座建议我找个情人。黑灯瞎火中的孤男寡女,提这话头意图够明的了。但我知道贼吃肉很甜,贼挨打也很痛,没有免费的午餐的。所以就顾左右而言他,把这话头搪塞过去了。另一笔3000元是把她堵在家时拿到的,就她一人在家,她叫我在厅堂等,然后进房间取钱,半天不出来。为免瓜田李下,我干脆出屋到大门口等,实在没招了她才老实拿钱交我手上。
自己的账虽然难收,但我也做过帮人收账的事。南宁华西路有个老板,几年的交情了。她有个田东客,在布兵开店,欠她5000多元,但有一年多没见去进货了,电话也打不通。她认为这账要黄了。好在有此人身份证的复印件,是升太村人。我试着代办这事,带着欠单到升太,还真的找到了人。他已不开店,歇业在家。为这事我跑了三次,正好此人正在筹办婚事,可能是怕期间出丑,这钱一分不少收回来了。事后南宁老板要给我500元辛苦费,我婉拒了。我认为人在江湖,要讲些义气,有时我也会有事求人呢,何必都钻进钱眼中去呢?
做了4年批发,上千万的生意,最后收不回的烂帐8000元,这算是好的了。下底街的麦老二,给在武装部租门面开酒楼的思林仔送啤酒,被欠4万多元,一直到死都收不回来。在金穗市场卖鸡的老板,被“富裕酒家”欠鸡款也有4万多元,后来酒家不开了,老板“阿陈”也不见了,不知结果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