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兴安岭之行(三)

月夜- 2012-05-03 15:52:49

【上接:大兴安岭之行(二)】 一夜无事,次日收拾好东西便又出发。 我们找到了一条山谷,说到山谷山沟,吉布老爹给我们讲现在已经开发成旅游景区的胭脂沟与鹿跳崖的传说。我们没有去这两个地方,但从吉布老爹口中了解了大概。 大兴安岭的胭脂沟本称老金沟,是额木尔河的一条支流,以盛产黄金而闻名于世。电视剧《闯关东》里的淘金就在这个地方。胭脂沟从发现至今已有100多年的历史了。 1877年,一位鄂伦春老人在此葬马掘穴,发现许多金苗,并在老沟河底捞起一把河沙,河沙中金沫几乎占了一半,这一消息很快在俄罗斯的阿穆尔、西伯利亚、中国的黑龙江等地传开。之后俄国人、日本人等前来窃采,被窃采走的黄金数量总计达近百万万两。 一百多年前,这里发现丰富的金矿,于是清ZF派官员来这里招募工人开矿采金,采金工最多时达到四五万人。采金工都是壮年汉子。巨大的市场,加上黄金的诱惑力,中国关内外的妓女们,还有日、朝、俄的妓女们便云集于此。于是,在这个男人的世界里,出现了由上千个妓女组成的妓女群。早晨妓女们洗脸,脂粉竟将沟水染红,于是老金沟又有了一个美丽又暧昧的名字——胭脂沟。 斗转星移,妓女们年老色衰,最后她们相续死去,当地人可怜她们,就把她们义葬一处,久而久之就形成了今天的妓女坟墓群。妓女坟墓群深藏在一处茂密的松林中,现在偶尔还能看到一两块裸露在地面的白骨。倘若听到几声鸟叫和北风的呼啸声,特别像是妓女在凄声哭泣。苦陷深渊成野鬼,冤魂撼树泣成风。人们相传,去妓女坟要结伴而行,因为那里阴气太重,最好能带束鲜花放到坟地,以告慰那些孤魂野鬼。 在黑龙江上游北岸有一座悬崖,悬崖陡峭,崖壁犬牙交错,十分险峻。几乎与江面垂直,悬崖西侧有一条小道盘旋而下。那就是黑龙江上游的著名景点——鹿跳崖,顾名思义,就是鹿跳下去的山崖。 鹿之所以摔死在山崖下,是狼的杰作。狼生性狡诈、多疑,但合作精神极强。它们常常集体狩猎,当它们发现大的猎物不足以一击致命时,为了防止自己受伤,它们会找一个理想的地方,如这座险峻的悬崖。它们一起努力,集体围猎而攻之,直到将猎物逼得跌落悬崖摔死,它们才从侧面绕下悬崖,享用战利品。久而久之,悬崖侧面便出现一条平整的小道。冬天捕鱼的人经常在这里发现有摔死的鹿,因此,“鹿跳崖”之名便叫了起来,并成为人们津津乐道的饭后谈资。 而我们面前这条山谷深处深山,也不是什么旅游景区,并没有确切的名字与传说。相比西藏,喜马拉雅与唐古拉之间,湖泊众多,大大小小的星罗棋布。稍微有点规模的,都被藏民视为圣湖;如果湖畔还有雪山,那就更是神圣得无以复加。那些湖都有名字,每一个都有神秘的名字与无尽的神秘传说。大兴安岭没有极具传奇色彩的西藏的传说与故事多,但大兴安岭给人的感觉更深邃。 冰雪的融水在森林下层潜流,发出有节奏的叮咚声,仿佛是仙女的玉指在轻轻拨弄着琴弦,流写出一串串动人的音符。 起初吉布老爹并不同意我们进入这条山谷,因为他说他也只走过两次,不是很熟悉。还有人说这山谷里闹鬼,有时会在山谷口听到鬼哭声,特邪乎。 我们往山谷里看了看,很幽静的一条山谷,看不出有什么危险。我们本就想进去,听吉布老爹这么一说,更是激起了大伙的冒险劲。我们费了好大劲说服吉布老爹。 在山谷里行进了大概三四公里,这时天色突然变暗了许多,随着天色变暗,不知不觉间起了雾,并且越往前雾越浓,远处的地形都看不清楚了。当即掉头沿路返回,结果发现这雾似乎跟着我们移动一样,或者是我们不知不觉中走错了方向,就走不出这雾了,只好先停下来辨别方向。 韩菲拿出指北针突然招呼我们,有些吃惊的说:“这指北针坏掉了!” 李济林翻出另一个指北针,同样惊呼道:“这个好像也坏了!” 一看之下,带来的两个指北针的指针都在不停乱转。 蒙诗雨说道:“不对,这两个指北针都是新买的,不可能那么巧的同时坏掉,肯定是这雾的原因。” 吉布老爹叫我们靠拢到一起不要分散,老人深邃的双眼里灌满忧虑的神情。打量四周,雾大得分不清方向,所看到之处尽是枯草,荆刺丛中满目苍凉,不像是来时的山谷,不知是个什么地方,指北针又失去作用。看来突然起的这雾很不寻常,纵是吉布老爹这常在山里打猎的猎人也跟我们一样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 陈婷突然指着吉布老爹身后的方向说:“那边好像有东西在动!” 我们顺着陈婷手指的方向看了看,雾气弥漫,白茫茫的半点声音也没有,哪有什么东西在动。 陈婷说:“奇怪,我明明看到有个样子很吓人的人影在那里出现了一下就不见了···” 我看时间是中午十一点二十分,常言道“雾急生风”,如果雾来得急,去得必然也快,运气好的话,过不了多久便会起风,眼下无法可想。 败类看周围雾气茫茫,无可奈何的说道:“这雾来得真是怪异,不妨我们稍做休息等雾散了再走。” 我正要同败类说话,突然发现前边有个模模糊糊的东西,看轮廓像是歪歪斜斜的站着个人,随着雾气的缓缓流动,那人的身形一会有一会没有,完全看不清楚。这回大家都看到了那个模糊的人影,这才知道陈婷没有看错,可这深山沟里,会是谁?站立的姿势为什么如此诡异? 胖子握着折叠铲骂道:“我勒个草,难不成这地方有什么鬼怪?” 我心想总不至于大白天见鬼,当即拿出挂在腰上的开山刀,吉布老爹也端起猎枪,一同上前查看,八人走近几步,那诡异的人影却突然消失在雾里。 周围还是白茫茫的雾,却显得有几分阴森诡异。吉布老爹环视了一下对我们道:“看来这地方不能呆,得赶紧离开才是。” 大雾弥漫,难辨方向,我们选定一个方向一路向前摸索,不久来到一个土坡上,那里有一株枯死的树,毫无生气的枝干张牙舞爪,迷雾中看来显得有几分狰狞。众人都感到有些疲惫,也不敢在雾中乱走,就地坐在枯树旁休息。我又看了看时间,不看不要紧,这一看真是惊呆了,时间竟然还是十一点二十分! 胖子见我对着手表发呆便折了根草扔向我说道:“不就是块表吗,又不是什么宝贝,至于看得连眼睛都不眨嘛你?” 经胖子这一说我才反应过来,忙叫其他人看时间。真是不希望什么就越来什么,其余的表无一不都是十一点二十分,手机在这种地方没信号并不奇怪,奇怪的是连电子计时的手机也一直显示着十一点二十分这一时间。大伙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我们已经等了个把钟的时间,雾仍不见有消散的迹象,商讨无果,草草吃了些东西后只好选定一个方向又继续走。天色越来越暗,这时眼前的雾气有所减弱,我们依稀看到十多米开外有光闪动。 我们拨林取路,走出不远,果然见到有口水潭,由于天黑又有雾气遮盖,能见度低,看不清这水潭的大小,站在潭边上举起手电来一照,只见水花翻滚,水里有许多大黑鱼被灯光吸引,纷纷游拢过来。这湖泊里的鱼似乎不怕人。 胖子乐道:“毛主席教导咱们说,我们应该尽量减少无谓的和不必要的牺牲,咱们没头没脑的乱走,都一天没歇气了,再继续走容易出事,所以我看咱们现在要做的是应该就地起营火,一来防备虫兽袭扰,二来找些东西吃了补充体力,等养足了力气再继续行动。” 败类说:“这方案好,你们看这潭水里刚好有很多大鱼。” 当即找了两跟树枝,削尖了当做鱼叉。 有了鱼叉当然也不能在水里乱戳,而是要先用手电照向水面,把鱼都吸引过来,接下来还要耐着性子,根据水流、汽泡、水花等迹象摸清鱼儿游动规律。由于光线不足,我们并没能完全掌握水中游鱼的动向,虽然准备得不太充分,可这潭中的黑鱼还是被我们戳上来六条,其余的黑鱼终于明白过来有危险,头也不回地游进了深水。我看捉到的这些鱼体形肥大,别说八个,再多几个人也够吃了。 我们捡些石头架起吉布老爹带的铝锅生火煮鱼,这锅是全铝制的,又薄又轻,并不难带,很适合野营用。林子有的是枯树枝叶,随手就捡了很多。把鱼处理好切成块放到锅里,一通忙碌,鱼汤就煮得差不多了,滚热的水气一冒,只闻到锅中香气四溢,诱得人食欲大动。 李济林率先端起勺子偿了偿,可能是饿得狠了,也可能是由于这锅鱼汤味道太香,喝了两口,添了添嘴唇,意犹未尽,在锅前一勺接一勺的喝了起来,他也不嫌烫,一口气喝了半锅,连里面的鱼肉也捞出来吃了许多。 胖子一看急了,这么一大锅够十个八个人吃的,这家伙自己就干掉了半锅,这饭量怎么如此惊人?我们都看傻了眼,怎么跟着了魔似的吃起来没完了?这么吃下去不是要撑死吗? 李济林已经吃得太多了,撑得他直翻白眼。他就象管不住自己的手一样,直接捞鱼肉吃。李济林喝了那鱼汤之后,整个人仿佛变成了饿鬼,惟恐别人和他争食,把我们推在一旁,自己把剩下的半锅鱼汤,一只手用勺子舀汤,另一只手伸入滚烫的锅中捞鱼肉,两只手流水似的往嘴里送着食物,就好象他的嘴变成了无底洞,不论喝多少鱼汤吃多少鱼肉,都填不满,可那鱼肉鱼汤毕竟是有形有质的事物,李济林吃得实在太多,肚子胀得鼓鼓的。 我们七人面面相觑,都看得呆了,见过能吃的,但没他·妈见过这么能吃的,胖子看得心惊肉跳,一个劲地跟李济林说:“给我们留点,给我们留点……” 吉布老爹隐约察觉到不妙,但他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他拽了我的胳膊一把:“这小哥他……他当真这么能吃?他再吃下去要出人命了。” 我胳膊被吉布老爹一扯,这才醒悟来,刚才真是看李济林饿鬼般的吃相看傻眼了,这锅鱼汤肯定有问题,只见李济林两只眼睛瞪得血红,与平日里判若两人,一个人绝不可能喝了这么多鱼汤还象饿鬼一样。难道潭里的黑鱼当真吃不得?吃了就会变得着了魔一样,一直吃到死为止? 我心中当时咯噔了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这时吉布老爹吼道:“这锅鱼汤喝不得!” 看李济林要自己把自己给撑死了,我无暇再去细想,走过去抓住李济林后衣领,他的肚皮胀得象鼓,好象随时都可能裂开撑破,我抓住他的衣领,把他向后拉倒,然后吉布老爹夺过他手中的勺子,李济林已经失去了神智,口里鼻子里都往外呛着鱼汤,被我向后一拉就躺倒在地,口吐白沫,人事不知了。 我心想幸亏喝的大多是鱼汤,吉布老爹给他勾了勾喉咙,从嘴里吐出来很多,看来也无大碍,可刚一抬眼,发现胖子正拿勺子要去喝鱼汤,他嘴里还跟站他旁边的蒙思雨念叨着:“难道这汤真的那么鲜?让李那操蛋仔喝起来停不了口,我也试试……” 我怕胖子会重蹈李济林的覆辙,赶紧将整锅鱼汤推翻,剩下的鱼汤全泼在了地上,我对胖子和其他人说:“这汤不能喝。” 吉布老爹替李济林揉着肚皮说:“是啊,这小哥好象是越喝越饿,明明肚子里已经满了,但他似乎完全感觉不到,越喝越想喝,看来这潭水里的鱼有怪。我小时候曾听我阿爹说过,有种罕见的黑鱼,这种黑鱼肥美少刺,用以熬汤,鲜美无比,任何人尝上一口,都会变得跟饿鬼投胎一般,越吃越饿,越吃越想吃,一直吃到胀死为止,关于这种可怕的黑鱼,有许许多多的传说,有说这些鱼都是闹饥荒时活活饿死之人所化,也有人说黑鱼是河中的龙子龙孙,谁吃谁就会遭到诅咒。我当初以为是我阿爹吓唬我,原来真是有这种鱼。” 吉布老爹很后悔自己没早发现,让李济林喝了这鱼汤。我们根本无法理解这其中的秘密,只觉得这片雾气蒙蒙的林子里,就如同一个失落的丛林,处处都透着诡异可怕,让人难以理解。 后来我们才了解到,原来这种黑鱼中含有一种麻药,人之所以会感到饥饿和饱涨,都是由于人的大脑下视丘中,有一段“拒食神经”,黑鱼中的某种成份,恰好能麻痹这片神经,使人感到饥饿难以忍耐,一旦吃起来,就 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食欲了,从古至今,因其而死之人,难以计数。 李济林胀肚昏迷,看样子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眼下我们只好等李济林恢复过来。望着泼了一地的鱼汤,我七人人皆是愁眉不展,这潭中的鱼太过古怪,肯定是不能吃了。周围雾气渐渐淡了下来,依稀能看见天上的暗淡星月,好在除了这潭中的鱼不能吃,倒未见有什么危险之处,四周静悄悄地,七人围着火堆,吃着随身带的压缩食品,闲聊几句。 我们休息了一会,吉布老爹又再次勾李济林的喉咙,这次吐出来的已经没多少,神智也恢复了一些,眼看李济林已经开始好转,便商讨下一步怎么办。这时雾已经散得差不多,天空只有几点寒星,看了半天只见到附近树影朦胧,在黑暗朦胧的环境中,人总是下意识去尽力睁大眼睛,想要看得更清楚一些。吉布老爹见旁边有株老树生得粗壮高大,便决定爬到树上去看看附近地形,然后再做决定。 吉布老爹下来说发现在这片树林后边,矗立着一片模糊的阴影,好象是一片建筑物,由于夜黑有雾,所以看上去只有黑压压一片近似与建筑设施的轮廓。 李济林吐了两次后好了很多,已经勉强能走动了。休息一会后,胖子搀扶着李济林,穿过树林向那片房舍的方向走去。 我们在树林里穿行的时候,忍不住停下脚步。发现这里和其他地方不同,灰白色的树干上向外延伸的枝杈上挂着一个个袋子,个头都差不多,而且几乎每颗树上都有。 我们都十分好奇,那些袋子里究竟装了些什么。每颗树都挂着这些灰布袋子,整个树林犹如结满了‘果实’一样。看着头顶高悬的布袋,我忍不住爬上了一颗较矮的白桦。 其他人在树下有些担心,一个劲劝我下来,可我还是解开了其中一个袋子。袋子很奇特,是那种缩口袋,一边牢牢地固定在树杈上,而只要将袋子提起,口子就自动展开,放下去又勒紧了。看上去已经挂了有些年头了,有点沉,我使劲提了起来,往外扒拉下来一截,露出一段东西来。那是我无法分辨的一种东西,黑乎乎的,有些类似酱过的牛肉,但又带着一股特殊的气味,当我把布袋全部褪下后,这才觉得似乎很像是人体的某个部位。应该是除去了手腕的断臂,只是放置时间长,已经完全风干了,皮肤紧绷在骨头上,并且脱水蜷曲了起来。我将断手放回袋子,按照刚才的样子又重新放好。 败类小声问我袋子里是什么,我摇摇头,不想明说。望了望四周的树林,难道说上面挂着的都是被肢解后的人体么?一想到里面都是人体的残肢,我不由得一阵恶心。叫大家不要理会便继续赶路。这时相比刚才天已经亮了不少,不过还是灰蒙蒙的很压抑。 落叶被寒风吹的飘散在山旮的天空中,漫天枯叶随风舞动,在人群的头顶盘旋,仿佛久久不愿离去的灵魂厮守着人间最后的热闹```````` 韩菲忽然惊叫道:“你们看,时间变了!” 我们拿出表来看,原本停在十一点二时,已经现在是十一点四十,再看指北针,也不再乱转。雾气也只剩下淡淡的一点。但抬眼看四周,依然满目苍凉,毫无生气。 这地方的树林稀稀落落的并不密集,没费多大劲便穿过了树林。我们面前十几米开外是片房舍,俨然是个村子,不禁喜出望外。村子房屋整齐古朴,显得分外沉寂。 附近没有半个人影,又往村里走了走,这村子很小,不过几十户人家,各家各户的房屋距离紧凑。光线昏暗,村屋中大多点着灯,前边不远处的最大的一座房屋,我猜是村长之类有地位的人家。 一个普通的有些简陋的木房外面站着一对看上去老实巴交的夫妇。他们半披着花斑兽皮夹袄,里面套着灰色粗棉袄,正在房子外面整理着东西。蒙思雨在它们身后喊了声大哥大嫂,那对夫妇一激灵转过身来,带着疑惑的眼神望着我们。夫妇两人看见我有些少许惊讶,可能很少看见我们这样穿着的人,突如其来的客人让他们很高兴,却也有些慌乱。 这里的人似乎看上去和外界有些不同,感觉像很古老似的,或者说就如同出土的文物,浑身透着一股古老的气息。 “我们是过路人,想找个地方休息下。”吉布老爹向他们解释道。 夫妇两人望了望我们,忽然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很久,很久没和外人唠了,瞧我舌头都有点不利索了,我炉子上正炖着山蘑菇汤呢,这不你们来巧了,喝喝暖暖吧。”男人很高兴,兴许的确是很少于人接触了,显的非常热情,我们推辞不过,只好喝了些。这个人自称为顺子。 这是一户四口之家,女孩叫格玛,她的父母是这样叫她的,大概比我们小一两岁,是个很漂亮的女孩,衣服虽然并不时尚,不过是普通的农家衣物,却难掩盖她脱俗的气质和美丽,鹅蛋形洁白的脸庞,五官摆放的恰到好处。胖子自从看见她眼睛就没眨过,我暗笑胖子可能看上人家了。 还有一个顽皮的小男孩,似乎是格玛的弟弟。 “您知道这一带树上为什么都挂着一个个袋子么?”我将碗放下,笑着问道。 顺子的脸色变了变——虽然他的皮肤被山风吹的如同冻裂的柿子,但我仍然觉察到了一丝不快浮现在脸上。 “这是我们族的规矩,我虽然跟你们不熟,但看你们样子也是敞亮人,你们既然到这地界了,遇见我,算是我们的缘分,既然问到这事了,我也不和你们打哑吧缠,摊开了说,那些袋子里装的都是娃。都是未满三岁就走了的娃娃。”顺子的话让我们很吃惊。 “那为什么不埋了他们,而是吊在树上?”陈婷奇怪地问。顺子摇摇头,抖了抖身子,狠狠的吸了一口蘑菇汤,吐出一口热气。 “我们老祖宗都是满人,赫哲族,未长大的孩子死得早,是不能埋土里的,大家一般用桦树皮把孩子尸首包起来,然后放在袋子里挂在白桦树的高叉上,因为孩子魂嫩,钻不出土来,埋了的话就以后都生不出来了,挂高高的,好让孩子的魂早点散开,投生去。”顺子一边说着,一边黑着脸嗡声低头念叨着,越到后面声音越小,犹如即将熄灭的蜡烛。 这时我才注意到,屋里点的是油灯,灯火竟然是乳白色的,发着柔柔的白光,很是奇特。 顺子向外看了看,建议我们留下来,虽然环境简陋,但是好歹可以生火驱寒。我们同意了。 顺子说他剩余的一个房间放了些杂物。收拾一下就好了,让我们住在那间。我们向他道了谢。 房子里很暗,只有一个炕头,一个木桌,还有几张小木凳。8个人挤在一间房依然得睡在睡袋里,但比帐篷好多了。而且不用像在野外那样担心野兽来袭击。 随着雾气飘散,天已放亮,有不少孩子才对我们的到来有些好奇,远远地望着,聚拢在一起小声议论。格玛和她弟弟对我们生活的地方很感兴趣,一有时间就来找我们聊天。我们也从格玛口中了解到,他们已经不知道在 这里生活了多少代,这个村子里的人都很长寿,但是他们一旦离开这里,寿命就会很短。 夜晚很快来临,顺子邀请我们一起吃晚饭,屋里又点起那种乳白色火焰的灯。我问顺子灯焰这么是白色的,顺子说是用一种动物的油脂混合一些他们祖传的配方。点燃后的灯味对人体有奇效。我闻了闻,味道很奇特,不太好闻,但闻多了似乎又有点上瘾。 吃完晚饭顺子告诉我们村子里要开会,叫我们在屋里呆着不要乱跑就出去了。我计划明天出发,很早便睡下。没一会儿就听到胖子的呼噜声,真羡慕他的睡眠能力。我躺在睡袋里翻来覆去无法无睡。翻过身,却发现格玛的弟弟笑嘻嘻的站在旁边看着我,吓了我一跳。 “起来啊,我带你去看好东西。”他笑嘻嘻的说。 我跟着他出了房间。“去看什么?”我问道。孩子在前面越走越快,带着我往村尾走去。 男孩没有回头,只是不耐烦的说了句:“急什么,很快就到了。就在那里,我姐在那里。”我一听就奇怪,为什么要带我来看他姐姐。 前面仿佛是一个类似祭台之类的,很古老,是石头搭造的,已经被风沙磨损得非常严重。我看见格玛和她父母以及其他村民。不过格玛的弟弟让我别靠近,趴在石头后面看着。“你真幸运,正好今晚月亮不错。”男孩嘲笑般的看了看我,我则没有搭理他,继续看着村民们。 “今天格玛也要举行仪式了,请大家做下见证。”格玛的父亲似乎很高兴的说道。周围的人并没有多少表情。很快,格玛高举着的手臂开始出现一条黑色的裂缝,接着两条,三条,整个手臂就像被敲破了一般,不过她脸上没有什么痛苦的表情。不只是她的手臂,脸上也开始出现裂纹,我猜想可能她整个身体都在出现裂纹。格玛就像一个被打碎后重新粘合起来的瓷人。接着裂纹逐渐增多,终于开始脱落下来白皙的皮肤一片片掉到地上。再看格玛,她犹如脱掉一层皮一般,整个人仿佛瘦掉一圈,显得很虚弱。然后村民们也同样开始出现裂纹,他们都掉下来或多或少的碎片。而且也变得如格玛一般虚弱。但似乎显得比之前年轻了些。 “最近储存的油剩的不多了。”格玛的母亲是说了一句。 “以前久不久还有些人来,今年已经没有人来过了。”格玛的父亲对着旁边一个老头说道。 “今天不是来了好些人么,就他们吧。”老头提议。 “只能这样了。”旁边的一个老头咯咯的笑了下,接过话头对着格玛的父亲说。 我心里一惊,回头看那个孩子,孩子依旧带着笑容望着我。“他们想用你们来做灯油呢。”他仿佛在开玩笑一样,而我并不觉得好笑。 “这样吧,事情交给你们一家去做。”先前的老头似乎态度很坚决,旁边的人也一致赞同,格玛的父母无奈的点了点头。我觉得他们似乎要散了,赶紧叫上男孩回去。 一路上男孩笑嘻嘻的对我说,“我还没有长大,等我长大了也能和姐姐一样。” 我没搭理男孩,只想赶快叫醒大家离开这里。 回到格玛家里,其他人还在睡觉,胖子睡得正香突然被我叫起来,很不情愿的说:“干嘛,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大半夜的你又打算做什么。” 当下又拍了下他的脸说道:“打算当你爷爷,娶你奶奶,生个儿子当你爸爸。不想做孙子就赶紧起来。” 我拍醒了他们大概说了下。“果然是个奇怪的村子。”败类环视了四周的墙壁说道。 吉布老爹说现在不是惊讶的时候,赶紧离开才是。 当我们收拾好东西准备走的时候,格玛一家已经进来了。“你们不用害怕,我们没打算害你们。”格玛淡淡的说了句。 他们一家人看上去都很和善,觉得他们和其他的村民不同。格玛的父亲缓缓开口说道:“其实,你应该也看出来了,我们到了一定的时候,每脱一次皮就会年轻一些,寿命也比普通人长,。但晚上我们会变成没有心智的行尸走肉,所以必须用人油混合一些草药做成灯油来点,闻着那个味才能让我们保持正常。”他无可奈何的摇头。 “这里的村民世世代代都是这样生存的。如同你刚才看见的,我们无法离开这里,一旦出去就会很快死亡。虽说在这里有很长的寿命,现在我也已经麻木了,尤其是生下了格玛和她弟弟。这孩子完全在这里长大,再过几年,他也会像那些人一样了。”格玛的父亲望了望自己的妻子,然后摸了摸男孩的头,很无奈地说。 “你们走吧,我们不会加害你们的。虽然村子里的油已经快用完了,再过不久,大家都会死在村子里。能认识你们很高兴,再说死亡也是一种解脱,至少不用再背负这个诅咒了。”格玛轻轻地说了句。 解脱?!我知道格玛乐观心态的背后,更多的是对命运的无奈。我觉得她很可怜,完全没有选择命运的能力,甚至她想都不敢想。 顺子家不是在外围,从住的地方到村口完全脱离村民的视野,有好长一段路,我们为了不被其他村民发现,躲躲藏藏的从村里走过。正当我们以为可以顺利离开这里的时候,忽然村民从前面闪了出来。 他带着古怪的笑容,上下打量着我们,不过手里握着刀。 “尊贵的客人,为什么要走啊,莫非山寨的饮食不合你们的胃口?”他笑着说。 “为什么?”我低声问。村民愣了下,接着收起笑容。 “没什么为什么,这是我们的生活生存方式,你们无法理解我们的痛苦,这里所有人都没有选择,任何一个人都躲不过!想要活下去,就必须有人牺牲,这是我们村子里世世代代的都无法改变的命运!”那村民声嘶力竭 地喊着,手中的刀也抖动起来,反射的月光如同白色的鱼,在我们面前游弋。 “可我没这么想,没有什么是绝对的,就像顺子一家,虽然寿命会很短。。。”我继续说着,手里握紧了腰间的开山刀,其他人也都做好搏斗的准备。 “那是他们家的事情,他们没把事情办好,我们没有杀他们,因为族里除非犯下大罪,否则我们没权利处死任何一个族人,这点,我们可不像你们汉人,专喜欢窝里斗,自相残杀。”那村民带着讥讽语气说道。 正当我们准备一搏时,一个人从后面窜出来,举起了根棍子,悄无声息地靠近那个拿刀的村民,一下把他砸晕了。抬起头,原来来者就是留宿我们的顺子,他又一次救了我们。 “你们赶紧走吧,他们已经知道你们离开,我也只能帮到这了。”顺子努力笑了笑,吃力的说道。 此刻顺子的脸像干枯的树皮一样毫无血色,手背上青色的血管一根根暴了起来。看来他们没有人油灯做的香薰就会变成这样,之前听顺子说过,这回真见识到了。 正当我们要向顺子道谢时,忽然吉布老爹身后蹿出个村民,他狰狞着脸,两眼充血目露凶光,向着吉布老爹扑了过来。吉布老爹侧身躲了过去,但手臂还是被抓伤了。胖子手里握着条木棍,见村民再次扑向吉布老爹,便抡起木棍横扫过去。只听“砰”的一声,手臂粗的木棍断成两截。那村民被击中胸口滚到一旁,但他翻身就起,浑然不知疼痛。众人惊骇的同时,更感到无比诧异。便不再与那村民纠缠,向后退去。 村子里到处都是丧失理智,行尸走肉般的村民。遇上一个已经不好应付,要是让他们一齐扑上来更是无从抵挡,吉布老爹撞开一户人家的门,推箱移柜堵上门窗。这时屋外传来抓挠撞击门板的声音。虽然吉布老爹手里有把猎枪,可这些都是活生生的人,即便丧失了理智,也不能就这样把他们打死。村舍简陋,无论如何都挡不住那些体生怪力的村民,众人皆是暗暗叫苦。 眼看那些村民就要破门而入,只好退到里屋从另一边的窗口钻出去。村子虽然不大,可到处是那些村民,再加上我们对村里的路不熟悉,转来传去竟然来到村子中间最大的房子前。此时屋里黑着,似乎没人。我们没有进去,在房子后面找到了个木梯,高度刚好到屋顶。木梯老旧,为了保证不使其蹋掉,我们只能一个一个上去。那些村民看上去似乎很僵硬,行动有些迟缓,被我们拉开了二三十米的距离,时间够我们爬上房顶。 其他人都已经上到房顶,胖子在我前面,我是最后一个。正当胖子上半身探到房顶上时,“啪啦”一声,木梯竟然被胖子踩散架了,胖子被房顶上的人抓住扯了上去才没摔下来。胖子没事,却苦了我,我在下面看着散架的木梯和就快追到的村民,心说这死胖子肯定是对我有意见,故意把梯子踩烂,想害死我。胖子惊魂未定在房顶上看着蹋掉的木梯一脸无辜相。 吉布老爹指着一旁喊道:“快上树。” 我转头一看,大概四五米开外有棵大树,我到树下的时候,最前面的一个村民已经离我不足五米,眼看就要被抓到。顾不上多想,吉布老爹抬起猎枪对着那村民就放了一枪,砰的一声火光飞溅,弹丸正中村民的一条腿。由于距离很近,而且是打钢珠的散弹枪,这一枪几乎把那村民的小腿打断,但并没流出多少血,中枪的村民翻倒在地,仍然不知疼痛的挣扎着要向我扑来。 我一看那村民中枪倒地这么缓得一缓,急忙爬上了大树,后面跟上来的村民在树下直转圈,竟然不会爬树。正寻思着怎么脱身,突然被震得差点掉下树去,低头一看,大惊失色,现在那些村民完全失去了理智,虽然迟缓,但是力量奇大,嗷嗷怪叫着用僵硬的身体猛撞大树,震得树上的叶子雨点般地纷纷落下。 我两只手都紧紧抱着树杈,生怕一松手就掉下去,不敢有太大的动作。其他人在房顶上也帮不上忙。 我有点担心这棵树不够粗壮结实,可能再被撞几下就会折断,想不到今日我就要死在深山老林之中了。于是扯开喉咙对他们喊道:“看来我是要去见马克思了,对不起了战友们,我先走一步,到那边给你们占座位去了,你们有没有什么话要对革命导师说的,我一定替你们转达。” 李济林在对面屋顶上对我喊:“铁司令,你放心去吧,革命事业有你不多,没你不少,你到了老马那边要好好学习革命理论啊。听说他们总吃土豆炖牛肉,你吃得习惯吗?” 我回答道:“咱干革命的什么时候挑过食?各位同志,革命的小旗不倒你们只管前进啊,天下受苦大众靠你们去解放了,我就天天吃土豆炖牛肉去了。” 陈婷急得哭了出来:“这都什么时候了,你们俩还有闲心扯淡,赶快想点办法啊。” 吉布老爹拿出绳索对我喊道:“我把绳子扔过去,你那头在树上绑好,我们在这边拉住,你爬过来。” 在村民们的撞击下,好不容易绑好了绳子爬过去,站到屋顶上总算松了口气。这里没有瓦片,房顶上全是用木板盖的。那些村民见我们都在屋顶上,不再撞树,围在下边跟我们耗上了。八个人坐在屋顶上商议对策,但是思前想后,实在是没什么可行的办法,如此一来就形成了僵局。 胖子拿出烟盒在屋顶的木板上敲了几下,看我们没人想抽,便自己点了起来。蒙诗雨给吉布老爹包扎好手上的伤口,接着收拾药品放回包里,正收拾着,忽然听见敲地板的声音,韩菲就对胖子道:“别敲了。” 胖子在一边抽烟,举了举双手,表示自己没敲。再看其他人,发现其他人都看向她,显然也听到了敲地板的声音。 “咦?”韩菲愣了一下,“那是谁在敲地板?” 我们凝神静气,仔细去听,发现那声音来自于韩菲所在的位置,很轻微,但是很急促。那里有个小缺口。胖子和我对视一下,掐掉自己的烟头,小心翼翼地起身弯下腰,我也猫着腰摸索过去。房子黑灯瞎火的门窗紧闭着,应该没人,我们贴近地板,胖子做了个手势,意思是:在木板下面! 我点头,心说:难道有老鼠跑到这木房顶的下面去了?忽然我就看到,盖着房顶的木板竟然动了一下。嗯?这他娘的怪了,我目瞪口呆,难道是老鼠闻到胖子抽烟的味也想来抽一口? 我脑子的第一反应,就是有老鼠。这种山村里,老鼠是相当常见的。木房子夹层之类,简直是老鼠的天堂。我不喜欢老鼠,特别是这里的老鼠应该是山鼠,是比较凶猛的一种,可能会主动咬人,一下子也不敢贸然掰开那些木板,一边用力拍了两下地板,想让老鼠逃跑,边等胖子过来处理。 果然,我一拍地板,那边好像受了惊吓一样,一下动静大了起来,但就是不见老鼠从木板下跑出来。 这种和人类生活在一起的动物都精的厉害,会自己判断形势,看样子可能认为躲在里面比跳出来逃跑要稳妥。 胖子完全不在乎,刚才憋着一股闷气,这下正好发泄,嘀咕了一句:“太岁头上动土,也不打听你爷爷我是属什么的。”一边让我调整位置,挡住那老鼠可能跳上来逃跑的方向,弓起身子,单手做鹰爪样。 我和他对了一眼,表示做好准备,胖子深吸一口气后发难,猛地拨开木板,抓了下去,连抓两下,激动中手被掰断的木板划到,疼得他马上缩了起来。但是他相当敬业,叫疼前还先叫我快抓! 那暗格里一阵扑腾,我怕老鼠惊了之后,更是凶狠。也顾不得这么多了,伸手下去一阵乱摸,就想把它逼出来。没想到这一抓,突然抓住一条碗口粗细的东西。那东西立即挣扎,顿时我脑子里就嗡了一下。靠!难道不是老鼠,是蛇? 这下可真给胖子害死了,这可是山里,毒蛇应该不少!刚想放手,胖子就冲过来帮我,一下子抓在我的手外面道:“抓住了,别放手!” 我脸都绿了,就这么让他握住我的手,想放都放不了,硬生生把那东西给拉了上来。胖子还一边说;“他娘的也算有收获了,等一下给老爹炖——我·操!这是什么东西?” 胖子一下放了手,我看到,从那暗格里拉出来的,竟然是一只灰色的人手! 我惨叫一声,立刻把那手甩掉,心说怎么回事?那手猛地缩回道暗格里,动作极大,接着就去扳四周的木板。 我们都看愣了,好久败类才反应过来,大叫:“我·靠!釜底抽薪!奇袭啊!” 我也反应了过来,有人在木板下面,一看就知道是那些村民想要从下面上来。此时看见暗格一边的木板已被扳断,只不过洞口太小,暂时还出不来。 胖子抬脚就想踩,吉布老爹赶忙阻止道:“别踩,万一踩蹋了,掉下去可就成瓮中之鳖了。风紧扯呼!” 我们四下看了看,发现这些房屋距离紧凑,可以跳到别的房子上。眼下也只能这样,当即向着离得近的房子跳过去。辗转腾挪,虽是甩开了那些村民,可依然还是村中。一看头都大了,这不等于没跑嘛,浪费力气。 现在是夜晚,本应该呆在屋里点人油灯的村民都来追我们,此时所有房子都是黑着的。而我们却看到不远处有个飘忽不定的亮光,败类拿出手电照过去,原来是格玛和她弟弟,她们两人也发现了我们。 她来到房子下说道:“你们快下来啊,跟我来,我带你们出去。” 我们找了个较矮的房子下去后,只见格玛带着他弟弟,手里提着个乳白色火焰的灯。格玛说:“刚才我阿爹不放心你们,出来好久不见他会去,所以我出来看看,你们果然还没走。” 蒙思雨说:“我们见到你阿爹了,多亏他刚才帮我们,只是他好像也……” 格玛说道:“我知道,不要紧的,我们已经想好了,也许这就是报应吧。不说这些了,走吧,跟我来。” 格玛对村里的路相帮熟悉,没有碰上那些村民。在格玛和她弟弟的带领下,我们一行八人终于走出了村子。我们很担心她们回去后的处境,邀请她和她弟弟离开这个村子,格玛坚定地摇头说:“不了,我想留在这里,跟家人一起。不多久这里就会平息,不会再像以前那样了。你们保重。” 我们怕村子里的人追来,只好作罢,或许真如那个村民所说,他们是从来不会杀自己的族人。 我把手表摘下来送给了格玛,因为我们刚到她家的时候她说我们手上戴的东西很漂亮(她不知道叫做手表)。 三个女孩拥抱了格玛和她弟弟,使得格玛和她弟弟受宠若惊。没有过多语言,格玛一家所为我们做的,我们会铭记于心。 回头看去,格玛站在村口,微笑着目送我们。笑容里,尽显无奈。 村子周围都是树林,还有些雾气。我们摸黑在树林里穿行,回头已经看不见村子。满地落叶,胖子脚下一绊摔了个马趴,骂骂咧咧的爬起来,以为是树根绊的他,用手一摸不太像树根,拿到眼前一看,立刻扔了:“我的妈呀,人骨。” 我听他说的奇怪,走过去看了看,原来是半截人类手臂的手骨,再到胖子摔倒的地方察看,土里还伸出半截骨头,可能是胖子一脚趟上,把从土里伸出来的这条臂骨踢断了。 我们挖开泥土,没挖几下,土中就露出了大量人骨,胖子惊道:“我的天,这怎么会有这么多人骨。难道是那些村民杀的?” 一阵寒冷的山风吹过,一具具骨架叠压着在泥土中,我们只挖开了落叶层下的一小块地方,就已经数不清有多少人骨了,骨头上可以看见明显的损伤,显然是被利器杀死的。 不过想不明白的是,胖子在走路的时候,被一条臂骨绊倒,这才发现了土中埋着的遗骸。怎么会有一具骨架的手臂从泥土中伸出来半截?这事实在是有点儿突兀,如果埋的时候就遗露出来一只手臂,那应该早就被野兽吃没了。难道是……它故意从土中伸出来绊了胖子一下,好让我们发现他们?想到这觉得有点发毛。众人把挖开的泥土填了回去,便匆匆赶路。 【下接:大兴安岭之行(四)】

郁林郡城主

2012-05-03 15:59:12

路过

郁林郡城主

2012-05-03 15:59:38

[quote][size=2][color=#999999]郁林郡城主 发表于 2012-5-3 15:59[/color] [url=forum.php?mod=redirect&goto=findpost&pid=973002&ptid=228973][img]static/image/common/back.gif[/img][/url][/size] 路过[/quote] 路过

月夜

2012-05-03 16:04:41

[quote][size=2][color=#999999]郁林郡城主 发表于 2012-5-3 15:59[/color] [url=forum.php?mod=redirect&goto=findpost&pid=973003&ptid=228973][img]static/image/common/back.gif[/img][/url][/size] 路过[/quote] 呵呵

伴你一生

2012-05-03 16:10:27

眼花{:10_464:}

龙妞妞

2012-05-03 16:29:43

山水如画

xdkj

2014-06-30 13:40: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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