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羡慕那些到处旅行,自由自在的人们。我一直向往着无拘无束的四处旅行。但因为工作原因,比较少有时间。我向来厌倦了去那些所谓的人造景观的游览,凡是加工过的东西,都丧失了灵魂。按照一些人的说法,物非活物,景非活景,如同那制作精良几乎可乱真的标本,它始终是标本。
没有理由的,一直想去祖国最北的地方看看。曾经梦想着在原始森林里贪婪的呼吸清新的空气,洗去城市的疲劳、污浊;曾经梦想着漫步于河边、湖畔,去探索北国森林的原始和神秘。
我把做了三年的工作辞掉,着手准备即将开始的旅行。同行的还有几个朋友,分别是王子贤、韩菲、陈婷、赵洪、李济林、蒙诗语。大家认识的久了,彼此了解,趣味相投。我们这一伙都是厌倦了繁忙枯燥的都市生活,老早就计划着去远离城市的深山里感受大自然,给心灵一个喘息的机会。
现在到处在开发资源,各种度假村,景观园的出现,使其景物失去了原本的美。而原始森林,在今天似乎是一种传说。
我们一致决定去大兴安岭,大兴安岭位于黑龙江、内蒙古自治区北部,是内蒙古高原与松辽平原的分水岭。是我国东北部的著名山脉,也是我国纬度最高的地区,被誉为“仅存的一块净土”,素有“绿色宝库”之美称。
王子贤是广州人,有次我们几个一起走在街上,对面走来一男的,走到近前的时候那人看了一眼王子贤,接着就吐了(其实那人是喝醉的)。这个事被我们讥笑到现在,从那时起,王子贤便得了个‘败类’的称号。他之前还常辩解,后来我们叫多了他也应承了。
陈婷是清远的,是败类的表妹。韩菲是柳州人。李济林、蒙诗语都是桂林人。而我则是广西百色的。赵洪是长沙人,在我们之中就数他长的最为膘满肉多,人称“胖子”是也。
大家不是在同个城市,我们约好在哈尔滨会合。大多数旅游团以及大兴安岭的旅游路线是过黑龙江再进入大兴安岭,交通要比从内蒙进入好很多。行程不多赘述。
到哈尔滨,绝对不能错过“露西亚”,优美的名字,充满故事的西餐厅。攀爬着葡萄藤俄式小院般的露西亚西餐厅让人心动。它外观精致,偏安于繁华的中央大街尽头,坐落在中央大街与西头道街的交叉处的一栋两层的淡黄色小楼,曾被一本名为China的杂志列为50家最佳餐厅之一。可以说在哈尔滨所有西餐厅中,露西亚是格调最为优雅的、文化底蕴也最为丰富。厅内罗列着形态各异的俄式旧物和工艺品,深咖色的桌椅,田园风格的花朵桌布和墨绿格子门,使它看起来像一个迷你纪念馆。在这里,除了享用正宗的俄式西餐外,更重要的是,能暂时的与门外繁华流动的世界隔绝。
大家都是轻装来的,在哈尔滨停留购置装备。之后在哈尔滨坐飞机一路向北,向北,再向北,前往大兴安岭的漠河县。踏上了祖国最北端。
行前做了充分的御寒准备。纵是如此全副武装,还是体会到了酷寒的滋味。对于初到北国的我们来说,真是冷得淋漓尽致呀。穿着厚厚的棉衣棉裤,整个人都裹得严严实实,很是不习惯。但众人依然情绪高昂。
漠河是大兴安岭地区的一个边陲县,位居祖国的最北端。素有“金鸡冠上的绿宝石”之称。
古风纯朴,静溢清新的北极村人家房屋之上,袅袅升起的炊烟在清冽的空气中弥漫、飘绕,充满活力和生机,散发出浓郁的乡土气息。
来到漠河,当然也要去一趟“北极村”。这是我国唯一能欣赏光耀天地,奇异瑰丽的“北极光”的地方。流光溢彩,映照天空,宛如上帝的烟花。。
四月初的“北极村”依然是一派茫茫雪海,万里白雪的北国风光,以及飞驰的马拉雪橇,别具情趣。从漠河县城前往北极村,找北、找雪、找冷、找静,夜宿北极村。
漠河北极村是中国大陆最北端的临江小镇,位于大兴安岭山脉北麓的七星山脚下,与俄罗斯的阿穆尔州的伊格娜恩伊诺村隔江相望,也有“不夜城”的美称。尤其到了夏至节的时候,晚上只有1个多小时左右是黑夜,近23小时是白昼时间。每年夏至节期间都在江边举办篝火晚会,当晚在北极村是不眠夜,大家彻夜篝火晚会,载歌载舞,通宵达旦见证极昼。
北极村里的景点还是挺有趣的,什么都是最北,如最北邮局、最北金融机构、最北一家、最北小卖部、最北哨所等。
早上吃过早餐后大家一致决定去坐马拉爬犁,于是一个个全副武装身材臃肿的摇晃着出了门去,七个人两套马和爬犁。赶车的一个年轻一个年老,都很和气。我们坐在爬犁上,随着“得儿驾”一声,出发了!
从物理角度来讲,物体要做功,势必要消耗能量,消耗能量势必要产生伴生废物。汽车发动起来,要排出尾气,这马车发动起来,肯定也要排泄点什么。排泄什么我就不说大家也能猜得到,只见马尾一抬,那东西就刷刷的下来,很壮观,很暴力。
这时平素文雅的陈婷一脸惊奇,说了一句很强大的话:“这马……怎么边拉屎边拉人呐!”
李济林笑得差点从爬犁上掉下去,蒙诗雨则在旁边不停地摇头,一脸无奈。
败类很有自我牺牲精神,他从自己的爬犁上跳下来,给我们拍照留念。我们从他身边疾驰而过,他准备抓拍我们的一瞬间,突然出现了‘敌情’,他身后不知从哪窜出一条黑狗来,恶狠狠边叫着边向他狂奔而来。
“快跑!”我们赶忙提醒他。
败类回头一看,大惊失色,拔腿便跑。黑狗紧追不舍,败类狂奔不已,众人笑得前仰后合。败类到底是年轻,终于甩掉了黑狗,连滚带爬回到了他的爬犁上。
马儿欢快的在雪地上继续着“边拉屎边拉人”。过了一段路,来到了“国界碑”前。国界碑从理论来讲应该竖立在黑龙江的中间线上,问题是白痴也知道江中间竖个石碑,操作起来难度太大,所以改为竖在江岸边。
韩菲问题来了,“凭什么竖在我国这边?不竖到俄罗斯那边去?”
赶爬犁的老车把回答了这个问题,“他们对岸那边也有一个国界碑。”
“哦。”这下韩菲心里平衡了。
在北极村玩了两天,坐车回漠河县城休整一天。接着是下一个目的地——大兴安岭林区。
青山、碧水、绿树、蓝天……
美丽的大兴安岭,最后一块没有被破坏的净土。
进入大兴安岭林区,森林的色彩,渐渐也愈浓愈烈。脑海蓦的一闪,突然发现已身置于千山一碧之中。喧嚣悄然隐去,浮华也卸下了浅薄的外衣,只剩下满眼的苍翠欲滴,大森林的气息本本真真地扑面而来,让人措手不及。那绿是厚重的,沉甸甸地直压胸臆;那绿是质感的,愈远愈深,直到渗了蓝天的色彩,蔓延至天际。
大兴安岭林区是纯净的。自开发建设以来,这里一直没有大工业出现。自然由大工业衍生的工业污染也就更与大兴安岭无缘。迄今为止,大兴安岭林区从空气到水源、一草一木皆是纯天然无污染的。这无疑成为大兴安岭和大兴安岭留给人类的最宝贵的财富。这是纯纯粹粹的大自然,而那些生活在钢筋凝土以及复合材料中的人们,不身临其境是体会不到的。
我们住在林场的农家,感受着那种返朴归真!确切的说应该是农家人自己开的小旅馆,虽然不大,但环境算不错了,收拾得挺干净,挺舒适。当家的是一个叫康巴的中年男子,很热情的帮我们提行李,给我们介绍这里的景色。
旅游团游玩都是固定路线,固定景点,固定时间。这样子玩是不尽兴的。这就是我们不跟随旅行团的原因。选择自助游的人们也不少。
因为时间还早,我们计划出去转转。康巴叮嘱我们不要进入森林太远,容易迷路。我们告别康巴便出了门。
偶然发现村子后有一座破破烂烂的桥,通往一个山坡,而林子深深,看不到底。强烈的好奇心驱使着我们。“去看看吧!”三位女士率先发言。
木桥是由三根圆松木构成的,上面辅了层木板,许多木板己经腐烂断裂了,留下残缺的桥的影子,河水很浅,露出了不宽的河床,河床上长满了长长的金色茅草,使木桥更现得沧凉。山坡上长满了白桦和落叶松,北方的寒冷,让树木换上了金装。一阵寒风吹过,洒下片片松针。
林子里盖着厚厚的枯叶,没有路,我们循着感觉一直往前走。脚下是软软的枯叶,踩着很舒服,淋着落叶松的金色松针,耳边只有脚步的沙沙声,不自觉地放慢了脚步,享受着这一份静谧,偶尔一只小鸟掠过。我们继续往前走,翻过山坡,密密的林子里竟然藏着一个湖泊。湖面平静如镜,四周的树木仿若给镜子镶上一圈金色的边框。好美啊!众人都沉醉于其中,这里处处透露着祥和,纯朴、与世无争!
麻木了都市的喧嚣,这份静谧是多么值得珍惜!这也许就是大多数背包族所追求的东西吧——自己不曾拥有的东西。
这是我最享受的时光。完全的悠闲和放松。没有任务,没有目的。没有何去何从之忧。
我们没有继续深入,在此折返。吃过晚饭大家聚在一起商量着进山的事。我们这次来到这里,并不只是走旅游团所到的地方就回去了。我们的目标是旅游团不到的深山里。这就得找一个当地的向导。
我们找来康巴说要去山里玩。康巴说:“山里旅游团不到,没有路,不好走,我建议你们还是不要去深山里玩。”
“你去过没有?”蒙诗语忽然问。
“我也没去过。”康巴说道,“我们这基本都是做点小生意的,虽然偶尔会上山采点山货,也不到深山里。”
陈婷看了看外面,问康巴道:“你是本地人,那山里,你们当地有没有什么说法?能有什么东西?”
康巴道:“山里有野兽,会有危险,那路可真难走,在里边迷路可不是闹着玩的。”
韩菲对他道:“这样深山绿林的好风景,谁能保证还会存在多久,就是去看看,去踩踩也好啊。”
康巴说道:“你们城里人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喜欢花钱买罪受。”
李济林问道:“如果一定要去,应该怎么过去?”
康巴苦笑着摇头,突然又想到了什么,说道:“对了,你们要过去,我可以帮你们找个带路的,是个猎人,去过深山里。两百块,怎么样?”
众人看向我,我点了点头,无论如何也要去。
转天早上我们在康巴的带领下出了村子,林场的树大多被砍伐过,路并不难走。
康巴给我们介绍的向导叫吉布老爹,是个老猎人。我们一边闲聊一边走,康巴对我们说了不少吉布老爹的事情,也让我们对这个老人有一个了解。
吉布是当地的土著,而且是少见的鄂伦春族。在这片土地生活了好几代,是现在硕果仅存的老猎人之一,他们的下一代大部分汉化了,一般只在清闲的时候打打猎。更多时候都外出打工或做生意。女孩子也大多嫁到外地去了。后来这里的旅游业发展起来,情势又有了变化。
鄂伦春人都是天生的猎手。“鄂伦春”这三个字是官方对这个民族的称呼,但并不太准确,有时候他们也自称“鄂而春”或者“俄乐春”,意思是指在林海山岭中游荡的驯鹿之人。他们长年在大兴安岭的林海中游荡,过着游牧狩猎的生活。中国刚解放的时候,鄂伦春人全部人口还剩下不到一千人,ZF让他们从生存环境恶劣的深山老林里出来,过上了定居的生活。但是族人对祖先过的那种游猎生活,有一种近乎神话般崇拜和向往。他们信奉萨满,崇拜大自然,虽然过上了定居的生活,但偶尔还会进山打猎。
说起来,吉布老爹在当地也算是个名人,枪法好,百步穿杨,而且身手敏捷,爬树特别厉害。以前逢年过节吉布都是大红人,都得靠他打猎分肉,后来经济发展了,他年纪也大了,也就慢慢不被人重视。
我们来到了林场的另一头。这里跟村子相对,似乎是看林场的。这里稀稀落落的只有不到十个全木制的房屋,似乎没多少人住在这。
来到一屋子前,康巴敲了几次门都没人应。正当我们一脸失望的时候,隔壁屋的门吱呀一声出来一披着大棉袄的老人。
康巴告诉我们这就是吉布老爹。便上前跟老人讲起了东北话,我们几个都没人听懂。吉布老爹看着我们说:“进屋说吧。”原来吉布老爹普通话讲得挺好,这就好办多了。
屋里炕头生着火,呆在上面暖暖的。不用像在室外那样穿很多衣服。吉布老爹挺瘦,但是仔细看能从他挽起衣袖的手臂上看到已经萎缩的肌肉仍精练如铁条,可以想象在壮年的时候会是何等雄伟。老人的眼睛炯炯有神,有一种让人说不出的感觉。我心说我·靠,好酷的老头。
我们向吉布老爹说明了来意。吉布老爹抽着烟杆没说话,似乎在考虑。“虽然现在雪开始融了,但林子里可不好走,只怕你们几个娃儿受不得。”吉布老爹吐着烟雾说。
赵洪说:“吉布老爹,放心吧。我们受得了,您尽管带路就是。”其他人都附和说受得了。
没想到这么顺利便找得吉布老爹做我们的向导。吉布老爹说要后天才带我们进山。让我们准备好东西再来。我们从吉布老爹家里出来便直接回康巴家里,因为康巴说他还要打理生意,要尽快回去。
回来的路上蒙诗语问起康巴村子后林子里的湖。康巴说他也不知道那个湖叫什么,或者根本就没有名字。本来是有路过去的,因为湖不大,去那里玩的人不多,原本的路也就荒废了。
大伙都很期待的以为康巴会跟我们讲那个湖有什么故事传说之类的,结果康巴说连名字都不知道,真是失望之极。
我们又去了一趟村后林子里的那个湖,湖面依旧如镜。看着那平静碧绿的湖面,以及湖边静静地,悠然屹立的树林。不禁让人心旷神怡。给人一种脱离浮华,与世无争的感觉。心也跟着静下来,没有烦躁。完完全全的平静。我想,这也许才是真正的宁静吧。
相机一通乱闪后,准备返回。败类对着湖面说:“湖先生,打扰您实在抱歉。现在还你安静,我们告辞了。”
刚说完蒙诗语跟韩菲的手便往败类的头招呼过去,“就你这熊样!”“三鹿喝多了吧你!”
败类顿时语塞,楞在那里。李济林把手塔在他肩膀上摇着头说:“唉,孩子,你·妈喊你吃饭了。”
败类拍掉李济林的手说道:“却!拿开你的爪子,哥们儿才不跟你们这群凡夫俗子一般见识。”
一路嬉闹回到康巴家,吃过饭后开始整理进山所要带的东西。昨天拜访吉布老爹的时候吉布老爹已经交代我们必须带的东西。很快便准备妥当,就等明天的到来了。
【下接:大兴安岭之行(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