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话田东系列30  怀念N年前的那一个情人节

今年情人节的那天一大早我跟老婆吵架了，谁也说不清是因为什么吵起来的。然后就一直冷战直到今早凌晨才有技术性接轨和谈......

因为吵架心情不好，情人节这天晚上就电话呼朋友上工作的茶庄喝酒解闷，好朋友小周上来到鼎湖茶艺馆就给这里工作的女服务员每人订了一朵玫瑰花，去了一百多块。我问他怎么那么破费啊，他回答我喜欢看她们的笑脸，心情好值得。

就这样那晚我喝了不少酒，手机里偶尔传来一些朋友间互发的情人节快乐之类的短信，但是哥身边没有女人就兄弟陪着。反正这么多年来一直也没把这个洋节日当回事，但是就在今晚却让我
想起十几年前认识的一个女孩......

那一年，大舅在南宁开了一间酒吧。那是位于民主路市ZF底下的一个人防工事，就是以前中越战期间修的一个防空洞。白天进去不开灯都伸手不见五指，终日不见太阳。就是这么个鸟地方，
大舅砸进去不少钱，还是搞得像模像样生意比较不错。

那时候我在那里做仓库管理员，说是去做工，其实就是老妈拿我去那里寄养，原因是那一年我身边多了几个吸白粉的友仔，老妈不给我呆在本地硬逼我去大舅那里打工，在他的监护下软性劳
改。

做仓管，整天无所事事，就在酒吧里晃荡，认识了不少各地来做服务员的女孩子。在酒吧工作真是幸福啊，肉多狼少好多妹妹都抢着帮我洗衣服。其中有个化名“伊凡”的百色妹子给我印象最深，她大我两岁，抽烟喝酒说话有点小结巴。但是温柔善良很体贴。

她的工作就是晚上陪客人在包间里喝茶猜码玩骰子，每次她都点好多东西，客人走后就拿着没开封过的小吃，饮料，啤酒啊之类的跑到仓库里找我聊天，那时候不止我一个人享受福利的。

田东本地的几个老大哥黄小华啊，肖小耿啊，何小志啊，易小固啊等等那时候在田东犯事了都到酒吧里躲过飞机。有两个还在那里找到合适的女人回来结婚了；）

白天我们无所事事就一起去逛南宁大街小巷。游公园看电影游戏厅。那时候两个人都十来岁，慢慢地就出火花了。

记得那一年的情人节，首府的天气好冷，我们那天花光了身上所有的钱，就她身上还有两块钱，本来是要坐三轮车回去的。但是逛了一天，突然我觉得好饿。于是她提议我们走路回去，拿这
两块钱在路边的小店买了一只粽子，我们依偎在一起吃，加了点麻油很香很香，那是我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粽子了，现在怎么吃都找不到那时候的感觉了。


之后不久我就带她回了田东的家，老妈起初没在意。那晚是外婆生日，吃饭的时候老妈听说她是在大舅的酒吧里陪酒的，就对我发了火。说我带这么个女人来过外婆的生日丢她的脸。我争辩
说陪酒有什么，卖笑不卖身我不觉
得丢人。但是一大群亲戚都来做我的思想工作，只有大舅一个人帮我说话，还举了很多例子说什么李思思啊，苏小小，赛金花什么的，其实我知道为什么，因为那时他也保养了个小老婆。

伊凡很委屈，眼眶里泛着泪水。我拉起她饭也没吃就离开了外婆家。之后就收拾行李跟她回了百色。十几岁的年龄做事情都是很冲动的，这一次离家我没有给任何人知道我在哪里，老妈那时
候真是伤心到了极点。

这时候我知道她是单亲家庭，和姐姐老妈相依为命。家里条件也是比较清苦的。家里房子小我们在外面租了个小单间。但是两个人都不会做菜，记得她最拿手的是蒸罗非鱼和排骨，但是天天
吃给我看见这东西都想吐了，于是还得回她老妈家蹭饭。

那时候我们都没有钱，我画的漫画也还没得稿费又不能靠家里。她就和姐姐在公路边开了个大排档，(具体位置我也不记得在什么地方了，十几年百色变化太大了。)她姐卖烧烤，姐夫炒菜，
她就帮手打杂，我就为顾客放卡拉OK。那年代都是在路边搞两个大喇叭就开唱的，放的VCD盗版碟，顾客点歌了需要人工操作，想想那个年代真是搞笑。

生意不好做钱也不是那么好挣的，路边生意最怕刮风下雨，每晚忙到一两点还要忍受醉酒客人的骚扰，有几次因为轮桌唱歌等待太久的问题我都差点跟客人打起来了。生活有了磨砺就开始学
会观察社会的冷暖。

夏天生意还不错，天气渐渐凉了就没什么生意了。虽然也搞起了火锅，但是还是要靠她们两姐妹拉生意。叫来的友仔她们都要陪喝，本性难移吧，戒了一段时间她又开始抽烟喝酒了。虽说是
为了生活她也在不停地向我道歉，

但是这种生活我开始烦透了，这时候田东的朋友也通过各种渠道找到了我，还打电话骗我说我老妈生病了要我回去。

我跟她说我想家了，她没有说话就是不停地流着眼泪。最后说了一句；“陪我过最后一个情人节吧。”

情人节那天我们一起逛百色的街道，但是已经没有了昔日的激情，不再手牵手而是一前一后的默默走着。我们在超市买了烧鸡小菜和两瓶二锅头，回到房间就两个人喝干了它。

她说你走之后就再也不会回来了，我说我会回来找你的，她不相信，然后就一直哭，最后我睡着了。醒来以后我看到床下有一滩大大的鲜血，鲜艳的红色刺痛我的眼睛。那一滴滴的血还顺着
她的指缝往下滴着，手腕上被刀片
密密麻麻的割了十几道口子......去医院缝了好多针，她妈妈拉我到旁边说，你们既然想在一起就结婚吧，不要再做互相伤害的事情了。要不然就分开了......

回到田东后我就一直不敢给她电话，在我老妈悲戚的泪光中我要在女人和家庭之中做出艰难的选择，最后我还是选择逃避了，她也没再联系过我。

很久以后我去百色老家找过她一次，她姐说她去了广东江门，很少回来了。之后她们家就搬家了，我也从此联系不上她......

我和伊凡就这样轰轰烈烈的爱了一年然后静悄悄的分手了，青涩的岁月上演的一小段插曲，如今已为人父，但是就在这个情人节，我还很想念那一年在首府寒冷的街头那暖暖的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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