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气困人的季节,穿行于那个蔗林如海的地方,只感觉南国无冬。
因为去家访,我骑着摩托车行进于蜿蜒山间的田东至巴马三级公路上。
一路甘蔗林,我仿若泛舟绿浪;披翠戴绿的近山,描青绘墨的远山,连绵成画,起伏如潮,我又感觉自己好像在图画中游。更让我惊叹不已的是,不管车爬上山坡还是潜入山谷,眼前总是如海的蔗林,好像怎么也走不出无边无际的青纱帐。看!坡地是甘蔗,谷地是甘蔗,田野是甘蔗,村边是甘蔗……上上下下全是甘蔗,全是郁郁葱葱。天空虽然灰蒙蒙,可地上却流翠荡绿。置身于这个绿的世界里,任由绿意洗涤,任由激情荡遍全身,只感觉冬天是温暖的。
运蔗车忙碌的身影擦肩而过,向我显示了一个信息:这个地方已进入了一个繁忙的季节。
公路两边,田头地角,收获的甘蔗堆积如山。近的田里,远的地里,蔗农们正在寒风中挥汗劳作。青壮男女,三五个成群,七八人一伙;欢歌笑语,此起彼伏;银镰在挥动,甘蔗在倒地;削叶砍尾,干脆利落;竹片一绑,成捆成扎。看他们麻利轻快的动作,你会感觉到他们是在竞技,是在舞蹈!
而正在装车的蔗农,他们更仿佛是在演习献技。看!他们一个接一个,扛着沉重的蔗捆,面不改色心不跳,轻松自如的踩上颤巍巍的梯子,如履平地,让人感觉脚底生凉。爬上高高的车沿,接着大吼一声双手一挺,便把重重的蔗捆轻轻的放进车箱里,一气呵成,毫不拖泥带水,真是漂亮极了。这样的场面,让人想起了军营里训练场上士兵们走独木越高墙的情景。我停车问一个刚从梯子上走下来的年轻人:“怕摔下来吗?”
他擦了擦脸上的汗渍,憨憨一笑:“黄老师您好!我不怕!我们农家子弟个个都能干这重活!”我在脑海里搜索了一下,感觉这小伙子挺面熟,他应该是我们学校毕业出去的学生。
“毕业以后不出去打工吗?”
“去过了,不好,还是在家创业实在,现在甘蔗价格上涨,种甘蔗收入不错!”他样子很诚恳。
一个中年汉子插话说:“下个月他就要办喜事了,还会去广东打工吗!”大家乐开了,他却一脸的不好意思。
为了不耽误正事,我赶紧把蔗农们好心送给我的几根粗壮的甘蔗绑在摩托车后架上,继续赶路。
我从柏油路叉进一条崭新的村级水泥路,不久,一个掩映于甘蔗林里的村庄出现眼前。进到村庄里头,但见农家楼房排排,布局规划整齐一律,水泥硬化了的村道宽敞平坦,整洁干净。据说这里是有名的甘蔗村,家家户户靠种蔗发家致富,起的楼房是名副其实的甘蔗楼,买的车是正宗的甘蔗车。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我要访问的家长没有在家。在一位老人的指引下,我来到村外一片开阔的甘蔗地。
我看到,这里同样是热火朝天的砍蔗场面,同样是歌潮笑浪,同样激荡人心。“熟透的甘蔗甜又甜,甜到哥哥心里边;哥我干活不觉累,只因有妹在眼前。”“熟透的甘蔗甜又甜,甜似哥哥在身边;跟哥一起来干活,不吃甘蔗心也甜。”唱着甜甜的歌,做着甜甜的活,这是多么动人的生活画面!
在这个不会寂寞的冬季,在这个蔗林如海的地方,你走到哪个村庄,你走到任何角落,都能感受到春潮在涌动、甜蜜事业在磅礴!
看着看着,我似乎看到这浩瀚如海的蔗林变成了一个无边的舞台,蔗农们在演奏一支节奏轻快旋律优美的砍蔗交响曲,又在表演一台以甜蜜事业为主题的收蔗舞剧!看得如痴如醉,我竟然忘却自己此行的任务。
2011、12、19完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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