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钓“七夕”
早晨,阳光娇柔地洒落在田野上,不知名的鸟儿在树梢上拉开嗓子吹起动听的哨响,成片的蔗林里有条小径弯曲延伸着,沿着小径及路标指向直到个木屋前便是“阿雄”鱼塘了。鱼塘水面如镜,静静地躺在那儿,塘面像是被人刷洗了一样,洁静而爽亮。我在木屋斜对面占据了个钓位,打开所有钓具,抛竿。塘主“阿雄”还没有来,也没有其它钓友,鱼塘边自己独自守候。“七夕”的天气随着阳光炽热变得燥动了,汗水泌出了我的肌肤,痒痒的,从手臂缓缓地流向手掌,升腾起的水热气烤着我的脸,在这个阳光与热气交织的塘面上,几只蜻蜓悠然地翻飞,它们载着我的期待,在塘面上守候着“水怪”。
诚然,鱼漂缓缓地上下蠢动着,我的期待也上下地攀升着:守候是为了瞅准机会,机会显现便不让它溜了,这是一种临战状态,致使我精力高度集中,不敢有半点恍惚,那一刻,就算有心事千千万,也会在不经意间抛在脑后,生怕在那分神的瞬间丧失了最佳置敌与死地的良机。突然,鱼漂向下一沉,我猛地提竿,感觉是有东西钩住了,提出水面,钩上钩着条拇指大的小鱼,锋利的钩尖从那小鱼白肚子里横空穿过,小鱼身上的创口血肉模糊,它在苦苦地挣扎,抖动着。这时,我看见对面木屋后面有人来了,那是戴着桔黄色头盔的“平淡”,他还是穿着那身雪白的衣裳,熟悉的爽朗地笑声从对面传来,“渔人码头”在他的努力经营下就像他那样健朗。
“平淡”也打开渔具垂钓了,跟他一起来的还有塘主“阿雄”,我们三个人各占据水塘一角,只是钓了好久“水怪”还是没有现身。“平淡”宝刀不老,钓上两条罗非。钓上罗非鱼“平淡”不忘留下精美的纪念,他拿起相机拍下“战利品”。而我与“阿雄”还是“空军”姿态,没有办法,鱼儿是狡猾的,纵然精力万分集中,鱼不咬钩你又能奈她如何?唯有守候等待,集中精力去等待。忽然,我双手猛地将竿提起,上了钩的鱼儿在水中拼命挣扎游动着,那竿弯成弓,线绷成弦,还时时伴有嘘嘘的鱼线牵线声,鱼儿时上时下,若即若离……我感到脚上痒痒地,才清醒过来,是只黑蚂蚁爬上来了,方才是个梦,居然梦见擒着“水怪”了。
中午,阳光变得金光般坚韧,水面上跳跃着耀眼的光芒,浮漂就像倒立的蜻蜓尾巴,擎立在那儿稳若泰山,饥渴难耐的黑蚂蚁爬上了草根,身后茂密的蔗林里响起了虫鸣,远处还传来了咕咕的鸽子声。在这样的寂静里,我依然在等待,而草丛里的黑蚂蚁却显得烦燥不安了,它们爬上了我放在脚边的鱼饵上享受着美餐,它们身子粗壮,黑乎乎的,动作敏捷,有的还不知死活地往我身上钻,“啪”我给它定了位,它卷着身子痛苦地落了下来,有的很识趣地掉下来逃走了。望过塘对面,“平淡”及塘主“阿雄”也在烈日下煎熬着,勿庸置疑,我们三人垂钓“七夕”这个中国传统的情人节,我们把“情”洒向鱼塘留给了“垂钓”。
我们垂钓“七夕”没有擒得“水怪”,但也毫无悔意,毕竟,真的钓鱼者,志不在渔,而在山水之间,体现的是一种心情,是一种人与自然真诚的对话,结果不重要,求的是一个过程。有时会碰上几个小时纹丝不动,鱼钩像是扔进了水缸似的,也觉得乏味,但许多垂钓者仍会坚持不懈地等待。如唐代诗人柳完元的《江雪》诗:“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描写的就是在那冰天雪地里,一个渔翁在江上垂钓的场景,连飞鸟都绝迹了,鱼肯定也很难钓,这从一个侧面可以体会到渔翁寻求的是一种心情和过程。常有人说,垂钓是期望、是梦想、是一种境界,它让你在宁静中对人生进行哲学的思考。垂钓成了我业余的一大乐趣,既陶冶了情操,又锻炼了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