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

她像其它女人那样起初并没有任何能够吸引我的地方，她看上既没有娇美的身姿又没有迷人的脸蛋，与其接触中我又没有发现她有令人敬仰的才华，毫不掩饰地说，她就像我看惯了的那些路边的风景，丝毫也勾不起我的遐想。那天，偶然的机会，我与女人共进晚餐，女人说，我很烦，在我还是年轻姑娘的时候就烦，现在结了婚有了孩子更烦，烦时我就给朋友打电话说说话，烦恼就没了。我听了嘴与手都不动了，目光落在女人憔粹的脸上，我分明看到女人的眼神：那是孤寂与落漠交织成的伤感。我心中顿时涌生起怜悯。这个看上去普通的女人怎么会有如些沉重的抑郁？带着这个问题我不知怎的就觉得她身上就散发着魔力：我总会有意无意地观察这个女人。哪怕女人蹬蹬走进办公室，哪怕从门外传来女人说话的声音，哪怕女人不经意的微笑……女人只要面对着我，那我总会看着女人的眼睛，我想读懂她的眼神。这类没有什么抱负只为了平安过家家的女人理应得到平淡的生活，而她的语言让我感慨世上怎么就有这么多的纠葛，有人说“每家都有本难念的经”，这样的“经”在女人身上毫不保留地演绎着：女人与家婆关系紧张，而她的男人就像拔河裁判那样，只会站在两队中间盯着那挂上坠的红绳或左或右地游移，除此之外，他什么都不会了，拗不过的女人就搬离了那个以强悍家婆为表率的大家庭，与她才一岁大的小宝宝独居在单位的宿舍里，而她的男人两个月都不曾踏过她单位的大门……从女人眼神里我真正地看到婚姻家庭把曾经的爱情揉碎了，纵使女人努力地养育着他们的爱情结晶小宝宝，每天都是那样努力地上班下班。但她，逃不过我的眼神，只要闲暇或傍晚，女人就会或接或打电话。同样是那个夜晚，刚下了场雨，空气清新，天上没有星光，在那棵树下，我看见了萤火虫那样的亮光，只是那亮光停在那儿没闪动，而且光度很强，我好奇地拧开了手电筒，电筒光柱射在女人修长的后背上，女人没有发觉，只见她手握着手机贴在耳边，嘀咕着什么，太远了我没有听到她说些什么。我想，女人又打电话了，女人打完电话那恼烦就没了。那天，女人接了个电话，她接电话后把惊喜写在脸上。我不知道是谁在打开她心底的伤感的结？我问女人，你看上去那么高兴，是你朋友打来电话么？女人脸上露出花儿灿烂的笑容，不，是男人打来的。我听了愣怔着，这以后，不知为什么，女人说话时我就微眯着眼瞅着她的双眸，真不知道这种不用说话不用文字有点像刀锋锐利又不乏柔情的我的眼神，能否也像她的眼神那样悄然安然地爬上我的心坎？

垂钓

那天，我在公靖水库钓得了十几条鱼，回来称有十几斤多，白鲢是大条的，手抓上去肉质浑厚。我是不常外出钓鱼的，以前都是在右江边钓，不过，现在用科学发展观洗礼了自己，钓鱼都是去水库钓了，水库肯定有鱼嘛，不过，是收费的，交了钱，你钓得不得鱼也是你自己的事了，只是我去哪儿钓鱼从来没有空手而归，我对这点很是自信的。我的渔具与好多钓友比起来是逊色多了，他们有的钓杆上百甚至几百块上千块，我与他们相比，就像中正式步枪与美国的汤姆森冲锋枪，相差那么远。还好，我经过多年垂钓经验得出钓得不得鱼与渔具的优劣不能划上等号。人家是上等货色的渔具，钓得的鱼就不见得比我多。其实，我的钓技与渔具不佳，而我注重的是那种闲休之情，山水之乐，得不得鱼，是其次。或许是我放得开，“垂钓之意不在鱼”，反倒让我钓上不少鱼。当然，有鱼上钩，那是最精彩最具激情：当鱼漂突然向下一顿，又慢慢上升，那就是鱼儿上钩了，手握鱼竿，瞬间发力，快速提起，那杆被挣扎的鱼儿拉得弯弯的，在公靖水库，我就钩住了条大草鱼，感觉就是钩住了块砖头，鱼杆弯得不能再弯了，那种情形令我久久不忘怀。另外，垂钓有个别名叫“等待”。确实，钓鱼需要有耐心地等待，千万不能浮躁，浮子一动，未必就是有鱼上钩，这时需要一定时间的等待。等待中还需要反复去提竿、换饵、抛竿、这些都是充满智慧，充满活力，有益身心的活动。这样的活动有了收获，我不会独吞，这十几斤鱼我都是选出上等货色制成“鱼餐”，桌子上都是鱼，打汤的，蒸的，剪的，炸的，甚至还做上我拿手的几碟生鱼片，然后呼朋唤友来我家吃鱼喝酒。朋友们坐了满满一桌。有个友仔还带来了个女朋友。女朋友说，咦，那么多鱼，是网捕的么。我说，不是网捕，是钓的。女朋友说，免费？我说，不，只有免费的晚餐，没有免费的午餐，这鱼，我花了五十块钱去钓的。女朋友听了瞪圆杏眼满脸惊讶地说，啊，五十块钱就去钓这些鱼，还不如去市场买。我听了这话，说，我这人不适合去市场上买鱼的。女朋友或许听不明白我的意思，瞪着那双杏眼继续瞅着我。女朋友身边的友仔看着她说，真是的，那么好吃的鱼，你还问这嫌那，真不会享受。女朋友听了默不作声了。其实，女朋友说的这问题都曾是好多人说过的：钓鱼还不如去买鱼。我想着把块鱼肉挟进嘴里，边嚼边看着女朋友：怎么说女朋友是不会明白的，垂钓有什么什么好处，不过，说也白说所以我没有说。诚然，被女朋友这么说，我这鱼吃起来不那么痛快了。忽然，咽喉传出阵阵刺痛，鱼刺卡喉咙了，又痛又痒，但是我不敢吱声，我努力把那鱼翅往下咽，越咽越卡，就伸长脖子尽力往上吐，怎么也吐不出，泪水都快流出来了。我挟起大把青菜，放进嘴里立即大口用力地往下咽，这才把鱼刺硬咽下去了。我轻松地舒了口气。这时，朋友把个满满的酒杯递过来，说，这鱼真好吃，肉质细润爽口，这是你的功劳，来，为你的收获干杯。我一仰头，那酒钻进了肠子里，味道像是变了味，但我又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喝了几杯，我嘴巴也滑了。我说，我有两年不摸吉他了，但钓鱼给我的快乐与吉他是异曲同工之妙了。当今不少人都在抱怨工作枯燥沉闷，那是因为没有在工作繁忙之余，寻找到适合自己的休闲、快乐的方式。而我的快乐方式就是垂钓，“在等待中等待快乐，在快乐中等待收获。”诚然，不管收获多少，只要努力了，享受着那美妙的垂钓时光，就是一种幸福和快乐。